邵黎没再接着笑她的胆小,想起已经太久没收到赵煜衡满纸放浪之语的家书了,眉间不由得染上了几丝愁绪,“也不知江南如今是个什么风景……”

他这厢正想着赵煜衡,殊不知他心心念念,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赵煜衡已经在京都城外了,只不过状况不太好。

“赵大公子,真是好本事好谋划啊。”说话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面相有几分凶悍,干的正是江湖上刀口舔血的买卖。

赵煜衡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捆的那叫一个结结实实。他身边围了一圈匪徒,脸上却波澜不惊,扬了扬眉,谦虚道:“不敢,在下区区一介商户,怎么比得上冯帮主纵横水上的威名。”

冯义嗤笑一声,“威名?我再怎么厉害,在你们这帮朝廷走狗眼里不还是一个水匪头子吗?”

这冯义正是与他素有嫌隙的漕帮帮主,当年趁着皇位空悬,朝中无人更无暇顾及其他之时,带人占了连通南北的运河,至如今已经控制运河水运二十年有余了。旁人若想走水运,必得先支付漕帮一笔丰厚的过路费。

“这才多久啊,南北各地的商户就一个个喊着要老子走人了!”

“冯帮主此言差矣。”赵煜衡不卑不亢慢里斯条的说,“这运河本该是利国利民之用,冯帮主机缘巧合占了去,若能好好管理惠及周遭百姓,自然是好事一桩。可冯帮主却借过路费为由,压榨南来北往的商户,我等不堪重负,只是自保之举罢了。”

“呸!”冯义冷笑,“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赵家是给皇帝做事的。”

赵煜衡坦然承认,“所以我才向冯帮主您提出招安,如今边境安定,朝廷没有了外患,自然要来解决内忧。招降是双赢之举,难道冯帮主非得等官兵来了厮杀一番才肯妥协吗?”

他说的也算诚恳的肺腑之言,然而冯义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再则,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匪徒,即便道上的人说他讲义气的不在少数,但想也知道他一个匪徒接触的都会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