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心道:“但是这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你们失去了郑|州的主导权,而我如果前往郑|州,很可能会与你们真正的敌人接触,这对你们来说很不利,所以你来这里,想要带我走,不是去郑|州。”
陈海微笑道:“30%正确了,还有70%。”
谢从心继续道:“两种可能,一,你们本就是对手,对峙中你们输了;二……”
三楼四楼中央,那保镖受了枪伤,动作依然迅猛,甚至隐隐比方才更快了——
“痛觉失灵,”陈海也停下看了一眼,道,“细胞再生速度太快了,麻|痹了神经,给大脑以没有受伤的假象,痛觉反而比普通人迟钝……二是什么?”
谢从心缓缓舒出一口气,道:“二是你和你们的敌人,曾经有过共同利益,在郑|州合作过一段时间,但在发现我身上的抗体后产生了分歧,于是一拍两散,你们被对方赶出了郑|州。”
啪,啪,啪。
陈海缓慢鼓了鼓掌,感叹道:“60%正确,你可真是超乎我的意料……”
谢从心没有理他。
陈海笑意更深,鼓励道:“再猜一猜,那个人是谁。需要我给你一点提示吗?对LDV的项目了如指掌,有能力跟我们合作,也有能力把我们赶出郑|州,甚至能把手伸进国安部……”
每一个字都意有所指,谢从心平心静气打断他:“陈助手,我永远不会怀疑老师。”
陈海对他的油盐不进感到了失望:“你还是太年轻了,那点可笑的养育之恩算得了什么?”
“也许吧。”谢从心淡淡道。
苏时青养了他二十三年,对外人来说这养育之恩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于他来说却是至今为止的所有人生,如果能够这么轻易的推翻,那他这人生过得也未免太没分量。
走至四楼,陈海推开楼顶露台的铁门。
两人踱步至露台边缘,谢从心慢了一步,陈海也不介意,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但表情自然,像是丝毫不担心谢从心会反抗。
——有什么好担心呢?
互相之间的利用价值使得他们都不会轻易伤害对方,楼下的交锋将代替他们决出胜负。
远方建筑物的火绵延了整个街区,迎面而来的风里裹满了燃烧的味道,半亮的夜空像傍晚最绚丽的火烧云。
“听我一句劝,”陈海负着手,慢悠悠道,“回京可不是明智之举,那群老不死当年就对项目寄予厚望,更不用说现在……从星,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解剖你。”
楼下彭禾再次被踢飞,摔在程殷商身上,两人还没站起来,就差点被成片的丧尸淹没,所有人身上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丧尸的还是他们的。
双方的子弹都接近告罄,旁边还有无数丧尸,周安的喝声隔着四层楼高传来,叫彭禾和程殷商退开——
谢从心道:“陈助手也想吗?”
陈海道:“怎么会?我虽不是你的亲人,但也和谢霖一样爱你,你现在无法理解,早晚会明白的。”
那该是多扭曲的感情,谢从心冷淡笑了一声,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能够理解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