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殷商怀里抱着医药箱,随裴泽走远了两步,陪他处理伤口。
邓衡的匕首竖着插|入肌肉,伤口有近五公分深,位置在脾脏下方,万幸避开了要害,血流了不少,裴泽撕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嘶啦的声音一听就很痛,他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取出血凝酶要给自己注射。
“这样不行,”谢从心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蹲在他们面前,“我来吧。”
他去取医药箱里的橡胶手套,彭禾如同一只护崽的老母鸡般挡在裴泽面前:“你干什么?”
“给他止血,”谢从心垂着眼睑套上手套,淡淡道,“躺下。”
他对人体的了解不逊于任何一名外科医生,彭禾却死死瞪着他:“滚!别碰队长!”
没有给周安抗体,会被怨恨他早有预料,谢从心抬起眼皮:“你想他也死吗?”
“你他|妈才会死!”彭禾破口大骂,口水喷了谢从心一脸,“如果不是你!周哥怎么会死?!”
“……”
谢从心用手臂擦了把脸,唇边讽刺一笑,反问道:“周副队为任务殉职,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不给他抗体!周哥怎么会死?!”彭禾被他这一笑彻底激怒,咆哮着抡起袖子就想给他一拳,却冷不丁被身后的裴泽按住了手臂。
“彭禾。”
“……”
裴泽很少叫他的全名,彭禾的手僵在空中。
裴泽将他的拳头按下,因为用力,伤口处血又涌了一些出来。
“帮我拿支烟。”片刻后裴泽道。
“……”制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彭禾含泪咬牙,起身走了。
“躺平。”谢从心没有理会他们,顾自带好了橡胶手套,用酒精在指尖上消毒。
裴泽依言躺下。
谢从心取出医用剪刀,沿伤口将衣服剪开,一只手顺着裴泽的肌肉纹理准确找到心端动脉点,以掌根压住,另一只手拆开注射器,取出血凝酶,单手抵着完成抽|取,在静脉和伤口附近的肌肉里各注射了1ku。
他的表情太过严肃,程殷商怕打扰他不敢开口,直到按压大约五分钟后,谢从心缓缓松开手,伤口的血流明显减少,程殷商终于松了一口气。
以酒精消毒后,创面封固剂平整贴于伤口上,谢从心道:“找个医院或者诊所,进行缝合。”
程殷商点头道:“好……”
“我我我!我晓得哪里有医越!”一直躲在车后座的赵蒙这时窜了出来,大概是怕他们把他扔下,表情慌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