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心笑了笑,“袁医生有事?”
袁茗秋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犹豫什么。
谢从心也不催促,自顾自低头喝咖啡,袁茗秋问:“不会睡不着吗?”
“习惯了,”谢从心答道,“夜晚助于思考,用来睡眠岂非浪费。”
他喜欢深夜时分独坐于安静环境下的思考,因而每天晚餐后一杯咖啡提神几乎是定例,末世之后条件不允许,思维能力都仿佛随着体内咖|啡|因水平的下降而下降了。
“你是……谢从心院士吧?”袁茗秋终于问了出来。
谢从心挑了一下眉,“是我。”
袁茗秋站到他身旁,像是叹了一口气,“昨天见到时没敢认,回去看了一眼杂志才确定的,是我失礼了。”
生物与医学,本就是相关专业,更何况谢从心少年天才,声名赫赫,加之出众的外表,时常出现在海内外各大期刊内页。
他回去翻了几本就找到了,确实是谢从心没错。
谢从心说:“对陌生人有警惕性是好事,没什么失礼的。”
“您怎么会来我们这里?”袁茗秋问,“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您应该在国科院里。”
长相对得上却不敢认,最大的原因是他想不通谢从心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地方,而且还一身狼狈,仿佛丧尸堆里捞出来的——
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刻,难道不该受到最严密的保护,活跃在病毒研究的最前线吗?
“说来话长,”谢从心晃了晃咖啡杯,荡出一圈水纹,“我正在回京路上。”
袁茗秋立刻问:“是要回去参与病毒的研究吗?”
谢从心道:“是,你既然知道是病毒,看来是做过感染样本观察了。”
袁茗秋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哀痛:“地震第二天,有人冲进诊所咬伤了我母亲,我取了那个人的细胞样本。”
三言两语的简述里包含了多少血腥,谢从心说:“节哀。”
“谢谢,”袁茗秋笑了一下,“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您对这次病毒的看法。”
明明年纪比谢从心还大了一点,却坚持对他用尊称。包括今晚这顿饭,大概也只是为了这一句话。
“你想听什么?”谢从心垂眸望着奶棕的咖啡表面,“我知道的不多,并不能给你太多解答。”
“我就是想知道,”袁茗秋摇了摇头,“末世会有结束的一天吗?”
谢从心偏头看他,有些好笑地问:“我说会就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