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下床,捡起落在地上的外套,将装着药的纸包递给他。
谢从心接过,倒了两片在掌心上, 普通形状的圆形药片, 没有糖衣,也没有化合物的特殊味道,裴泽看着他赤|裸瘦削肩膀下漂亮的锁骨, 问:“是什……”
情|欲半退, 声音还有点哑,他意识到不妥便停了下来,谢从心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还要演好几天, 裴队长放松一点。”
“……”松不下来。
谢从心到底不是医科专业,看了两眼便装了回去, 道:“看不出来是什么,不要吃就是了。”
裴泽点了点头。
谢从心把药还给他,解了手腕上的表, 顺手看了眼时间。
下午近五点,外头已经开始落日,夕阳偷过窗帘缝照在雪白床单上,温暖而慵懒。
“睡一会吧,”谢从心把弄乱的枕头拉回原位,表情自然道,“累了。”
怕摄像头重新开启,便都没有穿回上衣,一人一边上床,同时默契地往大床中间挪了一挪。
各睡各的显然很不情侣,于是面对面侧躺,自发自觉地形成一个被子外头靠着头亲密非常,被子里腿不碰腿泾渭分明的姿势。
裴泽一条手臂给他做枕,另一条隔着被子搭在他腰间,谢从心额头轻轻贴在他下巴上,柔软短发触到嘴唇,一时又令他回忆起方才的亲吻,顿时睡意全无。
“我的衣服破了吗?”谢从心突然问。
衣服是谢从心自己脱的,当然没破,裴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徐老师不够用力啊,”谢从心轻声笑了起来,“撕破了就该出门给我找衣服穿了,不是名牌我不穿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晚上去给你找,”裴泽说,“要什么牌子?”
“你看着办吧,”谢从心打了个哈欠,“找得到的就行。”
明明没有别人,他还是用了这对暗号一样的说话方式。
“好,”裴泽将他往怀里再带了一点,“睡吧。”
谢从心便闭上了眼睛。
累是真的累,凌晨开始在医院门口排队,站了整整一天,闭上眼不过五分钟就呼吸均匀,裴泽替他拨开额发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皮肤,也没能惊醒他。
难以描述,谢从心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或者说,每当裴泽自认为稍微了解了他一点,他又会做出超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就像刚才,他能感觉到谢从心情绪上的全情投入。
但他又会在得知摄像头已经关闭的瞬间恢复理智,像泄闸的洪口一般,闸门一旦落下便滴水不漏。
裴泽不知道如果那摄像头一直不关,他会把戏演到什么程度。
又或者他过分聪明的头脑会在那之前想到其他两全之策,总归以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