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不急只怕冷的都吃不到,孔明辉送他们到房间后离开。
医生办公室改造成的休息室,办公桌已经撤走了,改放了一张床,铺着雪白的十二支棉床单被套。
窗户没有窗帘,磨砂玻璃,看不清外面的景象,裴泽过去试了试,是锁死的。
谢从心走到书柜旁,随手拿了本《Braunwald心脏病学》下来翻了两页,问:“有摄像头吗?”
“没有。”裴泽进来时就已经看过,这个房间很干净,什么都没装。
谢从心把书塞回去,又走到床头,从亚克力的架子里拿起一盒东西,笑了一声:“准备得这么齐全,看来是打算请我长住了。”
裴泽回头看了一眼,谢从心手里拿的……是一盒安全套。
他视力好,几步开外扫过那个亚克力的架子,就看到里头还放了不少东西,长条形的塑料瓶,粉红色包装,竟然还是草莓味的——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谢从心拿起那瓶子看了一眼后面的英文成分表,语气平静如同在评论今天天气不大好,“太甜了。”
裴泽:“……”所以是用过吗?
“窗户能打开吗?”谢从心弯腰把瓶子和盒子都放回去,走到裴泽身旁,“我需要判断地形。”
他总有这样的能力,话题切换毫不生硬,裴泽点了点头,伸手在他的卫衣抽绳金属栓头上方一按,里头滚出一颗细小的钻石来。
——来源于袁家兄弟母亲的结婚钻戒,袁茗夏倾情赞助。
“十分钟。”裴泽说。
谢从心便靠在窗边等他,裴泽以钻头顶在玻璃与金属框的边缘,指尖微一用力,就碰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痕来——
谢从心兀自欣赏了一会他认真专注的侧脸,突然问道:“裴队长有父母吗?”
“……”裴泽顿了顿,回头看他,点了一下头。
谁没有父母呢?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谢从心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蠢,于是改口道:“还在世吗?”
“不在了。”裴泽重新动作,钻石沿着金属框横向推过,切口不算平整,但没有发出大的声音。
谢从心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并不惊讶。
有人说天性注定,但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无疑影响重大,如果父母健在,或者哪怕只有其中一位还在,裴泽大抵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