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裴泽静静站着,没有回答。

“我说你从小就倔, ”彭父笑了一下,递了一杯酒给他,“既然决定好了就不会听我的,原鹏说不行,叫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裴泽有点触动,他和谢从心一样,从小没有父母,在彭家长大,彭父于他,就像苏时青于谢从心,是老师,也是长辈,更是家人。

他接过杯子,彭父说:“所以这话我就跟你说一次,就当周安跟鹤鸣一样是为任务殉了职,行不行?”

裴泽没动。

是他没能保护好谢从心,理应对这件事负责。

彭父叹了口气。

裴泽算是他看着长大。

三岁时缉毒的父亲被沾毒的母亲卖了,死于毒贩仇杀,之后就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在毒贩子身边。结果五岁的时候母亲又死于吸毒过量,他一个人跟着脾气暴躁的瘾君子长到八岁,把人间所有阴暗都见了个遍。

后来他们把那个团伙端了才把他带回来,瘦到皮包骨头的孩子,对谁都不愿意开口,这么多年过去,这脾气依旧没拧回来。

骨子里随母冷血,幸而秉性随父正直,彭父说:“周安犯这样的大错,你要通缉他就得走面上的流程,你自己作为队长也逃不掉责任,部里会给你记大过,接下来十年再要往上升就不太可能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裴泽拿着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也难得多说了一句,“谢谢您。”

彭父无奈:“……行吧,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明白就好。”

两个人各喝了一口酒,这事就算是定了,周安的通缉令明天就会登陆进国安系统里,待网络恢复,公布全国。

“我听说你们接回来的那个院士才二十三岁,”彭父又提起另一件事,感慨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裴泽点了点头,谢从心何其优秀。

彭父又道:“彭禾说你申请了调到他身边去,是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他的言辞能力,并不能完整表达。

但就像谢从心信任苏时青,他亦信任彭父,且这件事将来或许还要借彭父在国安中的人脉。

裴泽说:“他体内有病毒抗体,有人不想他回京。”

彭父惊讶:“什么抗体?”

裴泽没答,转身进屋,从一众起哄的军队家属中把喝得满脸通红的程殷商拎了出来。

“彭叔?”程殷商已经醉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看人都有重影,“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