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倏而明白过来,谢从心和苏时青是故意的,这一场会议,抗体的公开,都是为‘那个人’抛出的诱饵——
裴泽问他:“要我做什么?”
谢从心说:“暂时不用,你在就行。”
裴泽说:“我在。”
声音一如往日,略微的低沉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两个字,沉静如立誓一样的语气,令谢从心想起了进京前夜,那个印在额头上的,短暂到不真实的亲吻。
走到食堂打了饭,拎回去时,两位老人已经结束了谈话。
谢从心没问他们说了什么,替他们摆了餐具,苏时青叫他:“从心,我跟刘老商量的结果,你听一听?”
“好。”谢从心坐到他身边。
“是这样……”哪怕知道谢从心不会反对,这种话还是很难开口,苏时青说,你和裴队长的血液样本我们不可能不公开,但是五百毫升肯定不行,每个院所先送五十毫升,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谢从心说,“我有心理准备。”
苏时青松了口气:“明天开始,我会让食堂给你和裴队长单独做营养餐。”
谢从心说好,放慢速度陪老人们吃完晚饭,刘老赶着要去活动关系,告辞离开,谢从心和苏时青送他上车。
“刘老认识的人比我多,跟徐知诚也不是一派,”苏时青站在研究所大门外,拍了拍他的手说,“明面上的事不用太担心,只是要小心私下里。”
如今社会体制松散,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效力都大幅下降,难免有人会动心思,谢从心道:“有裴队长在,老师不用担心。”
苏时青笑道:“裴队长能过来我确实放心很多。我让他们把你们的房间都换到顶楼去了,你们几个住在一起,方便互相照应。”
谢从心挑了挑眉,看向旁边的裴泽一眼。
以他对裴泽的了解,这种场合裴泽最多回应一个点头——
“好,”裴泽却低头对苏时青道,“我们会小心。”
语气自然认真,并不很冷淡,谢从心有些意外。
“就拜托你们了,”苏时青满意他的回应,“今天都早点回去吧,明天研究正式开始,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酒店就在研究所两个街口外,步行也不过十分钟,但考虑安全问题,还是安排了专车。
几个研究所互相离得远,各自的酒店都分开安排,他们这一栋不算大,一共也就四十来个房间,底下荷枪实弹的站岗特|警隶属国安下面的大部队,与队伍编制的裴泽不相识,见他是跟着谢从心来,便干脆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