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慎抹了把脸,说:“我明白您的意思……算了,就当我是不甘心吧。”
苏时青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先不出说这些,黄警官已经在等,你进去吧,我去楼上看看谢霖。”
严慎点头,同他在检察院二楼分道扬镳。
严慎去候审室录口供,苏时青则去了三楼关押室。
探视是昨天预约的,只有十分钟。谢霖一身白大褂还没脱,关了两天,精神看起来倒也不错,被押送出来,隔着铁窗与苏时青对面坐下,笑着问他:“从心怎么样?”
苏时青道:“今天好一点了,严慎刚从医院过来,你呢?里面还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谢霖轻描淡写过了,又问,“裴泽呢?怎么样了?”
苏时青说:“肺部中弹,失血过多,在军区医院抢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刘荆托人打点过了。”
谢霖往椅子上一靠,悠悠闲闲点评道:“大难不死,该有后福。”
苏时青摇头叹气:“你说得轻巧,这一次实在是太凶险了。”
“当年佩岚也是这样,”谢霖露出追忆的表情,“险中求胜,从心太像她了。”
苏时青不太认同:“她那是钻了牛角尖,从心是没有办法。”
谢霖说:“你倒是向着他。”
苏时青也笑了起来,“我养出来的孩子,我自然要替他讲话。”
隔着二十载光阴不曾相见,聊起天来却一如从前。人在变,有些东西却能长存,中间多少辛酸苦恨,光阴辗转,都不需言明。
“说正事吧,”谢霖笑过了,正了脸色,手指敲着小桌板,“昆原鹏也收押在这里,我的指控对他没用,必须想办法把裴泽接出来。”
他是自首,要为二十年前的事情翻案,但隔了这么久,证据早已被销毁,凭他一句指控完全不足以动摇昆原鹏的地位。
苏时青点了点头,道:“国安那边的摄像头都被火烧毁了,国科院那边倒是拍到了周副队。但是昆部长咬定自己与周副队没有联系,就算裴队长能出面指控他,证词恐怕也作不得用——昆部长坚持,是裴队长突然丧尸化攻击了他,说他神志不清,就算醒了,也有再次丧尸化的危险,必须进行隔离。”
谢霖对这结果也算早有预料,并不意外:“他们倒是还和以前一样,一手遮天。”
“再想一想,”苏时青瞥了一眼墙上的摄像头,“会有办法的。我已经托人去移动公司查他和周副队的通讯记录,也许能找到短信来往。”
这是一个办法,虽然这兵荒马乱的年头里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谢霖点了点头,“昆原鹏背后还有人,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