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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迷迷糊糊睡着又醒来,窗帘缝儿透进了一点天光,而母亲还是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个十字绣,拿着针却不在绣,而哥哥也还坐在椅子边,动也未动。

至安睡不着了。

他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了好几圈儿,最终定格在窗帘上,陷入了某种沉思,一直到二人又起了一阵争执——“我今天得见导师。”

“那你就答应我和他断了。”

“你别这么逼我……”“是你在逼我。”

……江未大可一走了之,可他不想以与家庭撕裂的方式来争取感情上的自由,他总是想得双全法,因此不止一次地与不同人陷入“妥协”之争当中去,当说理已行不通时,这也就变成赌谁先妥协,谁先让步了。

妥协的拉锯战中,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天色大亮,气温升高,宾馆外喧嚣起来,这时候,至安觑了觑其他人,裹了裹被子,忽然说:“妈妈我有点冷——”“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江妈下意识回答。

至安咬了下嘴唇,犹豫了下又道:“妈妈,可能是……我的药带错了,带的是一个空瓶子……”“……你怎么不早说!”江妈如梦方醒,急道:“那昨晚呢?昨晚吃了没?”“没有。”

说着至安就咳嗽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检查!”江妈慌张起来,江未也是,本来还针锋相对的母子二人这时候都统一了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