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竟劝朕放弃,置那些百姓于不顾。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口出狂言!”
跪着的大臣们冷汗涔涔,苦不堪言,没一个敢知声,暗暗与身边的大人交换着眼神。
“国主何必恼怒。”裕王慢慢悠悠地坐在一旁抿着茶,从容地掸了掸衣袖,“诸位大人所言并无道理。”
裕王起身信步走到祁云初身边,斜睨了他一眼,转过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跪着的众臣,继续说道:“如今外有天狼国虎视眈眈,早有来犯之意,这战争一触即发,一但打下来,损耗不小。南宿那边已经一个月却并未见有好转,这银子粮食不断送去,却也不过是泥牛入海。”
“疫情来势汹汹,非是短时间便能控制住。既然如此,何不及时止损?”
“胡说八道!”
祁云初双目圆睁,额间青筋暴出,眸里两火苗随着裕王的话燃烧得愈发旺盛,几欲将人烧成灰烬,“若是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朕还有什么脸当这国君!裕王这番话可谓大逆不道。”
裕王盯着祁云初看了良久,不怒反笑,鼓了鼓掌,清脆的掌声在大殿内来回飘荡,直直荡进了众臣的心中,化作利剑,狠狠在心头上划了一刀。
众人心里齐齐哀嚎,完了完了,裕王生气了。
“国主长大了。”裕王拂了拂鬓发,轻叹一声,眉宇间挂着些许无奈与欣慰,“既然国主心意已决,方才那番话便算是臣言错。为了表示惩戒,臣请求国主撤去臣摄政王一职,自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不待祁云初发话,裕王自行摘下头顶的摄政王金冠,连带着朝服一同褪去,轻飘飘地扔给一旁的内侍。高昂阔步的离开了大殿,根本没有将祁云初放在眼里。
裕王自行禁足,连带着所有朝臣纷纷效仿,闭门不出,皆言思过。就连祁云初派人去请,都被拒之门外。
君有青云之志,却无好风相凭。
祁云初端坐在高堂之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眸子里的光亮被乌云掩藏得干净,眉梢上盘旋的风雪将俊美的容颜都给削减几分风采。
门口忽然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逆光而来,却是掬了满怀的炙热,将罩在祁云初身上的霜雪融了个干净。
“师兄!”祁云初眸光一亮,大喜过望,眼底的乌云悉数消散,连忙起身迎上前紧紧抱住虞星野,像是抓到了一根浮木,小心翼翼地哭诉着自己的心酸与无助,“他们都不听我的。”
“我不想放弃南宿的百姓,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也有父母兄弟,只要我坚持,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大家都不赞同我的想法。”
祁云初下巴抵在虞星野肩头,一一诉说着近来所受的委屈与压抑在心中无处发泄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