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有子民,他们等待着我去救赎。”
“我跟你一起去。”虞星野道。
祁云初身子一顿,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望着湛蓝的天幕,眨了眨眼,试图缓解酸涩的眼眶。良久,方才低声说道:“不必了。”
“为什么?”虞星野抓住祁云初的手臂,温暖的掌心触碰到冰冷的铠甲,凉意顺着指尖冻到心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不是说封我做大将军么?我去保护你。”
“现在不是还没封嘛,等以后再说。”祁云初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虞星野肩膀,“我可是天子,临渊的气运站在我的身后,区区天狼国算什么。”
“国主所言极是!”一个沙哑而又稍显尖锐的嗓音由远而近,像是两块铁片摩.擦产生的杂音。
循声望去便见胡哈哈手里捧着一把银白色的弯刀,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刀柄上那双玛瑙镶嵌而成的眼珠似是汲取了天地间所有的光亮,幽幽地吐露着红光,妖冶、诡异。雪白的刀锋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清楚着映照着祁云初此刻的神情,浮躁而又阴郁。
“此刀名唤‘白螭’,削铁如泥。老臣愚钝,未能帮国主排忧,唯有献上此刀,预祝国主凯旋。”胡哈哈恭恭敬敬地弯着腰,双手将白螭高高举过头顶。
祁云初望着白螭,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刀柄,心头没由来一阵狂跳,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却又升出一股莫名的兴奋,满身血液齐齐融在一处,汇聚于心口,炸了个满堂彩。炸得人心滚烫、血液沸腾。
“国师这礼,朕收下了。”祁云初勾了勾唇,将刀收入鞘中。
天阴沉沉的,红日似是不忍心观看这残酷的战事,将仅剩的一丝金光也给藏匿在漫天的乌云之中。
天空中偶尔飞过的鸟群也被地上升腾起的浓烟给呛得骂骂咧咧,不得不掉头改变方向。
旌旗被战火撕得粉碎却依旧倔强地挺立着傲骨,不肯就此服输。
“祁云初?”天狼国大皇子佳古莱坐在马背上,低头俯视着单膝跪地的祁云初,脸上写满不屑与鄙夷,放肆地嘲笑着,“区区三万人马也敢来跟本皇子二十万万大军对峙。你这是在道观里待久了,脑子被香给熏傻了吧?”
天狼国一众将士跟着大笑起来,笑声如那滔天洪水,铺天盖地朝祁云初打来,弄得他人仰马翻,没有丝毫挣扎反抗的机会。
祁云初如同一朵被烈风摧残的黄花,他极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扶着膝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高举手中的白螭,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血腥和着沙石悉数进了口腔。
“再来!”
祁云初拔掉胸前的箭矢,低喝一声瞬间挺直腰杆,眸光一凛,死死瞪着马上的佳古莱,嗓音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