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女声隐隐飘入院中,唤回了祁云初游离在外的神智,隐约中带着熟悉。
祁云初猛地起身,循声往外走去,只见眼前黑影一闪,警惕地拔.出白螭,慢慢踱步上前。然而还没待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却见一个身影径直撞上白螭的刀锋,雪白的刀子直接穿透这人胸膛。
是一个天狼国的士兵!
祁云初一脚踹开眼前人,环顾四周,瞳孔骤缩,竟全是天狼国的士兵!他借着拐角处墙壁的遮掩,拼命地往城门方向跑去。
城门是被撞开了吗?佳古莱反悔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通报?
“救命!救命啊!”一位妇人躺在血泊中,肚子上被划开一条老长的口子,肠子裹着血水跟流脓般肆意烫着,将地上的石板轮廓描摹得清清楚楚。
而妇人身边正站着一位天狼国士兵,眼里闪烁着嗜血的疯狂,手中的长刀正准备再次落下。
“滚开!”祁云初怒喝一声,奋力抛出白螭,劲疾的刀风掀起一地沙石,刀锋直直刺入那士兵胸口。
妇人怔愣片刻,随即放声大哭起来。有害怕、痛苦,可独独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祁云初想安慰她,可是街道上陡然间涌起大批天狼国士兵,他只能放弃,握紧到刀柄冲入人群中去,手中没有片刻得闲。
白螭在人群中兴奋地舔舐着,把所有的呼喊声给捏得粉碎。湿热的液体溅了祁云初一身,雪白的衣衫被血水染得彻底,连着银丝都变了颜色。泛红的眼尾里夹杂着异样的欢愉。
祁云初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动了动酸涩的胳膊,踉踉跄跄地往城门方向继续走去。
“祁云初!”一句响彻云霄的声音搅得祁云初脑海昏沉,里面裹挟着的雷霆之怒更是让他茫然无措。
祁云初转过头,目光几经搜寻之后,总算是看见了长街尽头站着的虞星野。
虞星野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只可惜这双眼睛里没有印象中熟悉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三九天里凝结而成的霜刃,冻得人心又疼又冷。
“师……师兄?”祁云初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咙竟是疼得厉害,仿佛被刀子割过一般,生涩暗哑。
“糖葫芦做好了?”祁云初目光落在虞星野手上那串还在滴着糖浆的糖葫芦,疑惑道,“还是没做好?”
虞星野脸黑似墨,毫不犹豫地甩开手中的糖葫芦,箭步如飞,二话不说,抬脚狠狠将祁云初踹倒在地,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你疯了吗!你杀了多少人!你看看你杀了多少人!”
虞星野按住祁云初的脑袋,将他的脸贴金地上的一具尸体,颤声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太后,这是太后!你的母亲啊!可是你却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