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野带着宣晏回到地面,其他修士蜂蛹而至,跟一只只白鹅似的伸长脖子打量着宣晏。
“师尊!”陆言急急忙忙冲上前,推开拥挤的人群,抓住宣晏那抹被雷烧焦了的衣摆,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师尊,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就看一眼,行不行?师尊,求求你了!”
陆言直接跪在了地面,脸贴着宣晏的衣摆,像是在汲取着最后的温暖,他无助地哭泣着:“求求你了,师尊。”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
“真的死了吗?不会又是装的吧?”
“看着不像,虽说有虞神使护着,可到底还是被劈了一道。再加上他当时并未有灵力护体,受了天雷肯定是得魂飞魄散的。”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虞神使与宣晏可是师兄弟,加之刚刚那话又是叶文清说的。他们燕然台先是出了个鬼王,又出了个宣晏,谁知道他们说的话可不可信。”
“你说的有道理。”
……
众人低着头讨论一阵,越说越觉得里面藏有蹊跷,连带着眉宇间那点悲戚之色荡然无存,看向宣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怀疑的审视。
大伙的讨论叶文清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愤怒不已,可他却也无可奈何,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便怎么说。
叶文清本打算当没听见,可偏偏有不长眼的蹦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宣晏那么狡猾,说不定这次就是故意诈死脱身来骗我们的。他纵鬼剖了难么多仙友的金丹,害了多少仙友无辜丧命。如今便想一死百了了?”
“你想怎么样?”叶文清猛地反过头,目光犀利地看着那说话的年轻男子。
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眼睛骨碌一转,继而又挺直腰杆,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挫骨扬灰!”
“啪!”
还未等叶文清有何动作,却是有人更早一步替他教训了男子。
“你敢打我?”男子捂着脸颊上那道血痕,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滑落,愤怒地瞪向封敛臣,气得他直跳脚,说出的话也愈发难听,“你封敛臣就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别忘了一年前苍梧云巅的事情。当时宣晏假意封印你,估计就是为了今日。你与他勾结,你当同他一样,挫骨扬灰!”
“你们燕然台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假惺惺!全部死了才干净,死了才好,死了天下才能太平!”男子红着眼怒吼,黄豆大小的眸子被熊熊怒火烧光理智。
他提起手中的佩剑猛然刺向伏在自己脚边奄奄一息、痛苦挣扎着的一位燕然台弟子。冰冷的寒铁穿喉而过,携来汩汩红水作伴,似那雪原间盛开的一簇娇艳,无声且又悲凉地释.放完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