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星期没见,符朗就瘦了一圈。英俊的脸虽然打理得干净整洁,依然掩饰不了疲惫与憔悴。
符朗低头看着菜牌,梁易澄即使在这个俯视的角度,还是能看到他眼底浓重的乌青。那双漆黑的眼像是难以聚焦那般,涣散地看着一张椰子鸡的图片,良久都没有翻页。
梁易澄心疼极了,轻声唤道:“朗哥……”
符朗没有反应。
不知是舞台音乐的声音太大,还是因为符朗太累了。
梁易澄放下菜牌,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手,握住符朗捧着菜牌的手。
符朗显是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菜牌差点掉了,连忙把梁易澄的手和菜牌一同握紧,抬起头,疲惫的眼带着疑惑。
梁易澄心疼极了,闷闷地说:“我不想吃了,朗哥,回家吧。”
符朗安慰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问:“怎么了?”
梁易澄紧紧地抓着符朗的手,抿紧唇,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符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笑了,说:“是你说想吃椰子鸡的,我也很久没吃过了。来都来了,我们早点吃完,早点回家,好不好?”
符朗哄人的语气让梁易澄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可他确实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孩。
梁易澄沉默地松开手,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新鲜的椰子鸡被放进锅里,蓝色的沙漏开始慢慢地倒计时。
符朗侧着头,疲倦地看着窗外出神。
梁易澄很想和符朗说话,可一瞥见符朗委顿的神情,就闭上了嘴,看向餐厅的舞台。
今晚,餐厅的驻唱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梁易澄看着他抱着吉他,随意地坐在舞台边缘,拨弄吉他试了试音,就轻声地唱了起来:
“前面是那方 谁伴我闯荡
沿路没有指引 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寻梦像扑火 谁共我疯狂
长夜渐觉冰冻 但我只有尽量去躲”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无尽的疲惫与彷徨。
“沉默去迎失望 几多心中创伤
只有淡忘 从前话说要如何
其实你与昨日的我
活到今天变化甚多
只有顽强 明日路纵会更彷徨
疲倦惯了再没感觉
别再可惜计较什么
谁愿夜探访 留在我身旁
陪伴渡过黑暗 让我驱散寂寞痛楚”
有那么一瞬间,梁易澄觉得,那声音流露出的痛苦,与眼前的符朗重合了。
他蓦地站起身,飞快地挪到了对面的座位,扯着符朗的衣领就亲了上去。
梁易澄没有闭眼,他一边轻咬着符朗的唇,一边看着微微睁大眼的符朗。
那深邃的眼底蕴藏的情绪他看不懂,但他还是要固执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