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是个身材矮小的十七八岁的青年,赤'裸的上身大方地显露着饱满的肌肉,赫然便是一副成熟阳刚的男性躯体。
相比之下,杨逾虽然长得高大,身上也有些许精壮的肌肉,仍是一副略显青涩的少年躯体。
然而比赛铃响后,杨逾就像一只愤怒的猛兽,气势汹汹地抢先发动进攻。
在技术与气势的压制下,体格上占优势的青年竟陷入了劣势。
那拼命般的攻势持续了整整三个回合,才随着杨逾的体力不支渐渐减弱。
被压着打了三局的青年终于得到喘气的机会,开始反击。
可杨逾虽然早已是强弩之末,气势却丝毫不减,虽是一味挨打,得分部位却防得滴水不漏,青年竟奈何不了他。
比赛只剩最后的一分钟,青年明显开始急躁了。忽然,青年朝杨逾脸上挥出一拳,趁着他举起拳套遮挡的那一刹那,猛地一转身,从杨逾的视线死角处飞起一脚,踢向他的颈侧。
脖子本是自由搏击比赛中的禁击部位,而青年这一记转身后摆踢来得猝不及防,等杨逾惊觉时已经快要被踢中了。
倘若杨逾的体力没有在前三局里胡乱挥霍,本可接下这一脚,甚至抱住对方的腿把他反摔在地上。
然而杨逾早已精疲力竭,只来得及勉强退开一小步,上身微微后仰,脖子堪堪避过了致命的伤害,那记不留余力的踢腿就重重地踹在了他的左侧肩头。
隔着屏幕,符朗都能听见杨逾被踢飞倒地的那声闷响。
杨逾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主裁判犹豫了一瞬,便半跪在他的身侧,拍击地板为杨逾读秒。
场边杨逾的教练朝裁判席大声抗议对手犯规,但主裁判充耳不闻,坚定地读着秒。
医务人员已经候在场边,只等读秒结束就一拥而上。
可杨逾动了。
第八秒的时候,他伸出右手,艰难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支起,缓缓地站了起身。
他左侧锁骨的皮肤一片深红,他却若无其事,依然摆出了标准的防守架势。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左手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对手更是不遗余力地攻击他的左半边身体。
杨逾摇摇欲坠,疼痛让他的双目涣散,却顽强地屹立在台上。
台下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可电视那头的符朗分明看见,杨逾那双通红的眼里流露的,不是对胜利的渴望,而是绝望中的执着,以及肝肠寸断的悲伤。
裁判握住杨逾的右手高高抬起,宣布他获胜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然而,杨逾直挺挺地倒下了。
符朗再次见到杨逾,已经是一周后了。
杨逾整个人瘦了一圈,面容憔悴,赤裸的上身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医生说他左侧锁骨粉碎性骨折,骨折片还出现了移位,小血管割破了好几条,差点伤及大动脉,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伤重,必须卧床三个月,之后的功能恢复还得看愈合的情况……我没有想到他在台上已经骨折了,他还站在那挨打,那得有多痛啊……”
杨逾的母亲余晴抹了把眼泪,拉着符朗走到房间一角,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