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每高声喝问一句,便有人,面色或惭愧,或惊讶的垂下头去,不敢与他的视线对视。
曹教谕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哆嗦着,半响说不上话来,国家竟然已经如此艰难了吗?只在书院里潜心研究学问,一心教导学生的他,心中不禁有些茫然,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呢?
曹教谕的视线,也不由得向屋里所有学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见到的,也俱是惊惧,茫然之色,和那个脊背挺得笔直,站在众人中间,脸上浮现出慷慨坚定之色的贺书渊,天差地别。
难道,教导学子们一心读书,真的是错误的吗?
“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是没有基石的房屋,就好比空中楼阁,让没有多少阅历的学子们,过早接触世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空中楼阁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中透着慈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人群缓缓分开,路远行,路山长从人群中缓步走了进来。
众人看到他,有如看到了主心骨般,脸上俱是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纷纷冲他弯腰行礼。
贺书渊也极是恭谨的冲他弯腰行了一礼,嘴中说到:“路山长说的极是!”路远行是这个松山书院最大的BOSS,贺书渊可不是想得罪他,才说的刚才那番话。
可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贺书渊又继续说到:“可是,纸上谈兵,也是将来上战场的必经之路,总不能到时候,用将士们的血和命去填吧!”
路远行知道他说的都对,可是在现今这样的条件下,如何让学子们接触了解世事,却是一大难题。
不是把朝廷的邸报拿来,随便看上两眼,就能了解的,毕竟朝廷的邸报上,只是只言片语,在对朝廷各部门的运作模式和各地的实际情况,不够了解的情况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而各地衙门的邸报,因为交通不够便利的现实情况,他们又拿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了解时事上,投入太多的精力,不仅不会有太大的成效,反而会耽误了经义的学习,显然得不偿失。
贺书渊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因为跟漕运总督沈维明的密切合作,他能够拿到各地朝廷的邸报,甚至从那些跑船的人口中,了解各地的实际情况,所以才能表现的如此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