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我都不算。”
迟迟满心满眼都是他身上的伤,他细细看着,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臂上,腰腹处就连肩胛骨上都是伤。
迟迟以前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受过这么多伤。
迟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胸口的那道伤疤,那疤痕看上去格外狰狞,整条伤疤足有一个手掌的长度,疤痕的颜色深沉,大抵是陈年旧伤,那肩胛骨上的伤口也很是难看,歪歪扭扭得趴在皮肉之上,想必当初受伤的时候都能看到里头森森白骨来。
迟迟鼻头一酸,突然就掉了眼泪。当温热的眼泪砸在顾深的手臂上,顾深整个人没由来得慌乱了起来,他忙低下头捧住迟迟的脸,见他那双眼像刚打开水阀的龙头般往外一股股涌着眼泪,他手足无措起来,只能笨手笨脚得替他擦着眼泪。
“怎么了?弄疼你了?是我错了,别哭。”
他不说话还好,越说话迟迟哭得越凶。
迟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太看不起现在的自己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容易掉眼泪?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面前这个人曾受过怎样的伤,曾经历过怎样生死未卜的战场,又曾在多少个黑夜中独自舔舐那不为人知的伤口。只要想到这里,迟迟的眼泪便止不住得往外滚。
见他越哭越厉害,顾深心慌得厉害,他紧紧攥着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捧住他的脸一遍遍吻着他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我不碰你了,你不哭好不好?”
听着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声音,迟迟忍不住瘪着嘴看他,软软糯糯得叫了他一声,“顾深。”
兴许是方才哭过,迟迟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声音黏哒哒的,叫顾深的心跳得厉害。
顾深以往最是听不得旁人同自己这般说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是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一准要被他无视的。但说话的对象变成了迟迟,他便觉得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