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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是早就想让她死吗。”

迟华燃痛苦得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我只是……只是……”

迟华燃说着说着便软下了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迟迟只能看到几行清泪从他眼角慢慢下落,在他布满灰尘的脸上留下泪痕。

迟迟的心没有因为他的眼泪而柔软丝毫,他反倒觉得迟华燃的眼泪是对母亲的一种亵渎和侮辱。他连忏悔的资格都不配拥有,更没有为母亲流泪的资格。

迟迟心中怒意燃烧,他死死抵住迟华燃的额头,双手都在颤抖,“你没有资格哭!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迟迟的怒吼让迟华燃浑身一震,他不可思议得看着迟迟,眼神颤抖,“你说什么……她……她……她怎么了……你说她怎么了!”

迟迟仰头大笑出声,他缓缓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得看着迟华燃,“如你所愿,她走了。”

迟华燃痛苦得摇着头,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两下又重新跌坐回去。

“不可能!不可能!……她要看着我死的……我还没有死……她不会死的……”

“她那么恨我……怎么会死在我前面……”

迟华燃口中的每一个字都让迟迟觉得恶心,他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

迟迟冷冷得笑着,手里的枪就对着迟华燃的额头,只要他扣下扳机,迟华燃便会应声毙命。

“你毁了她的一生。”

“她还未年过半百,她还未好好享受生活,你便夺走了她的生命。”

“流着你的血,让我太恶心了。”

迟迟的话于迟华燃来说,就像是将他的伤口硬生生扯开后又在上头淋下的滚烫的水和雪白的盐,疼得他钻心蚀骨,疼得他浑身抽搐。

他整个人紧紧贴在墙边,狠狠颤抖着,好一会儿他才张合着那惨白的嘴唇,喃喃道,“你把她……葬在了哪里……”

迟迟笑了下,眼神冰冷。

“你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