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页

舒愿摇摇头,摸到身后桌面上的药盒捏在手里。

深夜两三点的宿舍大楼寂静一片,两人之间任意一个小动静都像河面被掷入小石子而溅起的水花。

黎诩上前一步,把人卡在自己和书桌的中间,一手撑着桌面,一手从舒愿的后背转移到对方的手腕上:“让我知道,好吗?”

他用着商量的口吻,态度却不容人拒绝。

舒愿快要把药盒给捏皱时,黎诩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指尖顺着他的手腕而下,强硬地把药盒抢了过来。

在黎诩还没把药盒放到眼低下瞧清楚前,舒愿就小声开口:“地西泮片……这是地西泮片。”

别人听起来陌生的药物名称,对于黎诩来说却是极为熟悉的。

白霜也曾长时间地服用过这个药。

小时候还没和母亲分房睡,他看见她吃这个药就好奇,问“妈妈你是不是在吃糖”。

那会儿白霜担心他偷吃,就会告诉他:“这是很苦很苦的药,妈妈总是肚子疼,吃这个药才能好。”

后来再长大点懂上网了,他查了药物名称才知晓了它的功效。

“我总是会做噩梦……”像那晚在海滩的木屋里,舒愿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身上,“很害怕,手脚都是冰凉的,”他把手贴在黎诩的脸上,“吃这个药的话,能控制情绪,也会睡得舒服一点。”

黎诩慢慢地把药盒放了回去。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想走进舒愿的梦里保护他,但也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舒愿活得太辛苦了,没了尊严本还能苟且偷生,却还要为噩梦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