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拿起记录本和笔递给他,趁他低头签字时像汇报情况一样说着:“你家阿姨这两天状态挺好,早上按时起床,午后积极晒太阳,晚上洗澡也很配合。餐后水果也有乖乖吃,看她特喜欢吃葡萄我们就会多留给她一些。”
徐宁放下笔,抬头道:“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您别客气呀,都是我们该做的,”唐淼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了另外一张纸,“这个也要请您签下字。”
徐宁接过那张纸,是张收据单,略过长长列表直接看了最下面一行后他解释道:“弄错了吧,我那天只交了一个季度的,况且我也签名确认过了,这张不是我......”
唐淼笑着打断:“这张就是您的,你看那上面有阿姨的名字和病房号呢。”
确实是,纸上明确的标着,227号房的田美惠医药和住院费续期了整整三年。
见徐宁仍在认真疑惑,唐淼继续道:“昨晚上一个姓韩的先生过来结的账,他走之前再三嘱咐我们值班护士让您来签名确认。”
这么一说徐宁就明了了,一定是韩占。
是林鹏飞的财务,平时处理花销都是韩占遣人处理,徐宁多半是听或看到名字,只见过两次真人。他没再多说,签字后走到走廊拐角处拨通了林鹏飞电话。
装修豪华的高级私人会所里,隔着两扇门的方厅走来几个人。
最前面的年轻男人明显是被胁迫的,压出了褶子的上衣背后总有手掌推着他行进。
到了最里面那扇半虚掩的门前,他被重重推了进去。
室内光线不是很亮,最中间的西式餐桌旁坐着个穿着一身高档西装的男人。
进来的人上前几步道:“飞哥,不是您想的那样。”
林鹏飞看都没看一眼进来的人,他脱掉西装外套,拿起桌上刀叉握在手里对着盘中牛排进行切割。
刀在切动中泛着冷光,吓得站在一旁的人不敢说话。林鹏飞头也不抬的问:“柳峰,我的钱呢。”
“飞.....飞哥,”柳峰又紧着上前两步,弓着腰像个乞讨者,“真不是我,我没有动过。”
握着叉子的手戳起一块牛排缓缓放入口中,林鹏飞终是看了刚被拳脚招待过的柳峰一眼,他鼓动着腮部咀嚼,带着压力的话语扔了过去:“你没动过,那是我错怪你了?”
“我......”
“过来一起吃。”
这句毫无温度的邀请并没让柳峰感到愉悦,他不敢去吃,更不敢违背。犹犹豫豫在对面坐下后手刚抬上桌面,林鹏飞的餐刀就刺穿他的手掌插在了桌上。
“啊!”柳峰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鲜血顺着指头缝隙流到了洁白桌布上,给桌面上的一片清冷色彩添了艳丽。
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听到声音并没进来,反而将没关严的门带上了。
“飞哥,飞哥你信我。”疼痛让柳峰的声音抖来抖去。
“我信你?”林鹏飞手腕用力抽回刀后用餐巾优雅的擦去血迹,“那阎老大会信我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若是不从实说,身后那扇门,今天你定出不去。”
柳峰额头开始渗汗,惊吓过度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很是惨白,他顾不上手上流血的伤口,低下头哽咽出声:“飞哥,真不是我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