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咧嘴一笑,伏低身子,低声道:“圣上,您曾经穿走了臣的一件衣裳。”
顾元白没忍住笑了,“堂堂薛府大公子,这还跟朕计较上一件衣裳了?”
“这倒不是,”薛远道,“臣是觉得那件衣裳圣上穿着好看,应当多穿上一穿。”
他在上头和圣上已经说了许多句话,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坐在左下首的和亲王在丝竹管乐之间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声音,但能看到他们过于接近的距离,顿时皱着眉大声道:“薛大人这是还没说完话吗?”
薛远手中一用力,差点连圣上刚刚贴唇用过的杯子又捏出了一道缝了。他笑眯眯道:“圣上,臣送您的玉扳指您还带着了吗?”
顾元白心道,这薛九遥今日怎么尽问些这些话。但还是抬起了手,葱白手指间,凝重得几乎滴出绿液的玉扳指裹着细腻的皮肉,跟含着露水的花儿一般,漂亮极了。
薛远欣赏地看了许多眼,他多想伸出手亲一口摸一下,但是不行,会吓跑人。薛远将想法压了下去,朝着顾元白行了礼,拿着酒杯和一个故意藏起来的白玉杯,悠悠走了回去。
一旁的和亲王往顾元白的手上瞥了一眼,眼皮一跳,收回了视线。可看到薛远的背影时,这种仓皇之感又凝成了沉沉的怒火。
这薛将军家的大儿子也太过大胆了,敬酒就罢了,竟然还敢从顾元白手里夺酒。但更让和亲王心中郁结的是,顾元白竟然没有惩罚他。
难道是皇上的宠爱,足以纵容此人胆大包天吗?
旁人在想什么,都与顾元白无关。
傍午的晚风比白日清凉多了,顾元白喝了喝清水,吃了几口菜,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吩咐人撤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