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床上只剩他一个,方知行从被子里滑出来,深蓝色丝绸睡衣松散的挂在肩上,这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大了,稍微一动就露出块肉。
他趴在床上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钟。
方知行昨晚退了烧,在医院待了一夜,今天一早就被钟思远带回家。钟思远连续三天晚上没怎么睡,进门后看人都快有重影了,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撑到洗完澡,头一挨枕头就睡的不省人事。
方知行大病初愈精神不大好,外面天气阴沉湿冷不睡觉都浪费,索性也上了床,在钟思远的怀抱中寻找到久违的姿势,跟他一起沉入梦乡。
雨声零落,风浪呼啸,海城的冬天缓慢而至,家里却温暖如春。
卧室门关着,方知行端着杯子出去找水喝,打来门的时候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声音从衣帽间传来,方知行狐疑的走过去,到门口看见自己的行李箱摊在地上,钟思远正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衣柜里挂。
方知行倏而顿住,瞳仁发颤的看着钟思远。
“起来了?”钟思远面色如常,甚至动手抚平他衬衫上的褶皱。
“你……在干嘛?”
钟思远第一次枉顾别人意愿,强硬做主:“同居。”
方知行还愣着:“什么?”
钟思远挂完最后一件衣服,把方知行的行李箱拉好和自己的放在一起。
然后拉起他的手,进入对面的书房。
桌上放着纸和笔,钟思远甚至都没有走到座椅前,只是将方知行抵在桌沿上,从背后抱着他,然后把钢笔放入他的掌心。
方知行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几个月来渴求无数次的事情真的发生时突然有些情怯。他瑟缩一下,侧过脸看钟思远:“远哥,你想好了吗……”
钟思远没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勾着方知行的腰身缓缓下压,他带领着他,流畅潇洒的在白纸上写下一行英文——
“I loved you first, but afterwards your love outsoaring mine.”
钟思远在他耳边重复过好多次的话,一落在纸上,方知行就无师自通的读懂了。
钟思远轻声问他:“会翻译了吗?”
方知行闭上了眼睛,发现自己在钟思远这里拥有无限可能的特权。
他点点头。
一字一字工整的在后面写上自己的理解。
然后他转过身,眼睛里闪着微光,笑着问钟思远:“现在我可以转正了吗?”
钟思远沉静几秒,捧起方知行的脸说:“我这里是终身制,签了合同,永远都不能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