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放我进去,我的钱……我还要赚钱。”那老汉被官兵堵在门口,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哀求,双目直直盯着那道被白色封条封住的大门。
“老头,别在这里嚷嚷,这鬼地方早就该封了,识相点赶快走,不要让我们兄弟几个难看。”
其中一个官兵上前提着他的一条胳膊打算把人拽走,突然觉得手上一阵刺痛,原来是那个老汉情急之下竟然张口咬了他。
“我不走……我的钱,那里面有我的钱!”
官兵手上吃痛,连忙撒手,老汉趁着这个空档从他手中逃脱,绕过他连滚带爬地爬到大门口,一双手颤抖地去斯那上面的封条。
“诶,快拦住他。”一声令下,其他几个人连忙上前再次拽住了老汉的胳膊,把人往外拉。
这一次,老汉反抗地更加激烈,仿佛到手的金子从眼前飞走了,躺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
“你们别拉我!还有一局……还有最后一局!”他哽咽着伸出双手去探那道门,“只要赢了……我这局会赢的!”
众官兵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褐色粗麻衣的老妇人冲了进来:“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老头子……你快和我回家啊。”
老妇人形容枯槁,双手满是褶皱,袖角磨损严重。众人一见她来了,这才松了手,给老妇人留出了个位置。
“婆娘,你等我一下……这就是最后一局,你信我,我以后再也不赌了!”老汉双目血红,扣着老妇人的双臂边哭边摇头,道:“你在让我来一局,赢了的钱,我们还要赎回玉儿啊!”
“玉儿什么玉儿……你早死哪去了?”老妇人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男人,浑浊的老眼不住地滚出眼泪,哽咽道:“让你别赌你不听,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就连女儿我都没拦住,你早死哪去了?你现在……你现在要找玉儿?你早干嘛去了?”
温庭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闭上了眼,然后拉住陆绥的手道:“殿下,我们走吧。”
陆绥轻叹口气:“谁原先不是家庭和乐,幸福圆满。一遭沉迷赌局,落得妻离子散。”
千金坊的存在,就像是一块毒疮,一日不能铲除干净,蜀州的百姓就一日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老妇人依旧在揪着衣领责问丈夫的不对,可究其根本,他们都是受害人。害人不浅的千金坊也好,愚昧无知,沉迷赌场的老汉也好,亦或是软弱无助,如今只能等一切收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老妇人也好。
蜀州城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的苦难,哪里可以这么简单地说清楚,道明白。
陆绥叹了口气道:“如今千金坊已除,这些百姓也终于能够过上正常的日子了。”
“殿下。”
听到温庭弈突然唤他,陆绥不解的转头,就听身旁的人说道:“错不在这些无辜的百姓,可是深算起来,最终害得他们落到这般田地的,却也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