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是醒了,乐晨安傻傻站在病房外,暮川也在。
“所以……”乐晨安费力地开口:“什么叫看不到了……”
“还需要观察久一点才知道。医生推断是由于撞击伤造成的视神经损伤,现在不能断定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挫伤肿胀压迫到视神经。如果是后者,有很大几率会自然康复。”暮雪讲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不肯理我们。你进去看看他吧。”
“他不开口。”暮川看起来有些狼狈,一贯平整的衬衣领口此时敞开了两颗扣子,头发也有些乱,但对乐晨安讲话的口气依旧高高在上:“你去看看他,医生说还是要想办法让他开口说话,不然哪里不舒服都不知道。”
乐晨安推开病房门,那人好像还在睡,太阳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丝薄薄的淡金色余晖留在他白的像纸的脸上。
轻手轻脚坐到床边,收敛呼吸,怕吵醒了床上的人。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打了很久的腹稿,直到天黑透了,他也没理清思路。病房里没有开灯。月光如水照进窗棂,冷白皮失去生气仿佛即将消失在空气里,乐晨安看到他扭了扭脖子渐渐醒转,却没有睁眼。
房间里多了一重呼吸声是掩盖不住的,暮寒向他的方向歪了歪头,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他们四目相交,他看到暮寒用力看着他,眼神却没能聚集出焦点。那人就这样呆了一会儿,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乐晨安鼻子一酸,他第一次在这人脸上看到如此万念俱灰的神色,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伸出手轻轻覆上那只放在病床边上的手背,拼命调整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