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汉斯莱的妻子克拉丽莎·诺丝里奇医生在得知了阿德里安娜的情况后,表现出极大的同情心,利维对此十分惊喜。她主动付清了信用卡账单了事,所以这事不会闹上法庭了。
“噢,”阿德里安娜眨了眨眼说,“那真好,谢谢你。”她拿手背擦了擦脸。“呃……我也不止捡到了钱包。它装在一个梅西百货的购物纸袋里,里面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一台手机、一台笔电、一个平板电脑。都碎成片了,所以我就没拿它们。”
利维坐了回去。如他所料,阿德里安娜的证词剔除了动机为劫财的可能性。要是凶手为钱财所动,是不会毁了汉斯莱的高价电子产品,也不会把现金给白扔了。
“垃圾箱在哪里?”他问道。
她给的地点离米拉奇酒店很近,走路就能到。纸袋是周日发现的,那么垃圾箱大概率已经清空了,但他们还是派了个警员去确认。
“多谢你,阿德里安娜,”他草草记下所有细节后说,“你说的很有用。”
“不客气。”她这会儿不再哭了,但手中仍紧紧捏着一团纸巾。“会要我上法庭作证什么的吗?”
“应该不会。你给警方的证词应该绰绰有余了。”
“娜塔莎说她会设法让我留在拉斯维加斯。”阿德里安娜揪着手中的纸巾,一点点地撕着。“我现在住的是集体寄养家庭,但她正在想办法把我转移到这边的寄养系统,这样她可以确保一切都好。”
“她这样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娜塔莎社会工作做得很好,她不会让你失望的。”利维把笔与记事本放进外套口袋,站了起来。“你准备好去见他们了吗?”
“嗯,我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利维朝门走去,半路停了一下,禁不住心血来潮又转头回去。他坐回沙发上,阿德里安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伙男人把我打成重伤——重到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懂得无助的感觉,也懂得因此而生的羞愧。但不管你遭遇了什么,那都不是你的错。”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看起来并不无助。”
“因为我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他说,“如何去反击。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变得跟我一样。”
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掠过她的脸庞,及不可见,但确实是笑意。“嗯,好。”
利维没有告诉她的是,那次侵袭 在他心底埋下了深深的怒火,随着时光流逝,它们反而愈演愈烈。他现在是知道了怎么保护自己,没错,他还学会了如何控制、引导怒意,但那团火一直在他心底燃烧着。
他害怕终有一日,这怒火会猛然腾起,将他整个人都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