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安静下来,享用了几口菜肴。玛汀点了烟熏猪肩肉,利维则选了铁板海鲈鱼——十分美味,这儿的食物一如既往地好吃。

“我懂你的意思,”玛汀接过话头,“但这种事是没法计划的,生活时时有变。你没做任何错事。”

“我吻多米尼克是在和斯坦顿分手前。”他提醒道。

“好,所以这一件事就是你做得不妥了。但实话讲吧,利维,现在方方面面都发展得不能更顺。你也知道我喜欢斯坦顿,但你和多米尼克就是很合得来,你俩共同点太多了。”

“我同意,不过还是很受困扰。而且,”见玛汀张口,他强调道,“这点上可轮不到你说什么,你活了这么久,可从没经历过分手。”

玛汀的爱情简直就是童话故事,她和她丈夫安托万是青梅竹马,在夫拉特布什区一起长大,两家人就隔着一个街区。他们从初中开始约会,上大学的时候就结了婚。当然了,这段感情也有过低谷期,但他们从未分开过,甚至连小别都没有。

“我明白,”她说着咽下一口菜,“我们可不就是#花式秀恩爱#么。”

利维正喝着酒,听到这里猛地喷笑了起来,结果酒进了一点到鼻腔里。他咳了出来,抓起纸巾揩了揩嘴。“这词儿是你从米凯拉那里听来的?”

“是茜蒙。”她的笑黯淡了下去。“米凯拉这会儿连话都不跟我和她爸说了。”

“沟通还是很难吗?”

“事情……”玛汀拿餐叉戳着肉,“很糟糕。我也没必要刻意轻描淡写。问题是,我甚至不生气。我又不是不记得自己青少年时代是什么样子——自我定位一天一个样,脑袋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一团糟,把每件事都看得生死攸关。我只须时时告诫自己:她会变的,经历了这段,就又会变回那个理智又富有同理心的人。”

“你应该让我带她和茜蒙去练马伽术的。”利维说,他俩就这个话题掰扯了好多次。“没有什么比打烂重沙包更能帮助青少年发泄情绪的。再说了,这还能让她们保护好自己。”

他想起之前答应过阿德里安娜的事,暗暗记下明天去问一下娜塔莎她的状态。

“我倒是愿意,但她们没时间。作业、训练、社团,日程都塞满了。现在的孩子想上个好大学要做那么多事,简直疯了。我读书那会儿,只要成绩不错,SAT考得好,有点课外活动经历就可以了。现在他们简直希望所有小孩都得是神童……”

她打开话匣子,就这话题抱怨了起来,利维也乐得做个倾听者。比起聊自己的生活,他更愿意谈玛汀的。

吃过晚饭,他们疲惫而满足地分开了。从这儿回家车程并不远,利维开车上路后没几分钟,手机响了。手机自动配对了车上的蓝牙,于是他只需按下仪表板上的按钮,然后说:“嗨,妈。”

“利维,我是妈妈。”

他温柔地翻了翻眼。“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