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本来想安慰他的,他的脸上沾着的泪水像擦不干一样。他的手指不停在他的脸颊上抚摸,他感觉到手指下的皮肤在升温。他们靠的很近,罗铭遥向着他仰起头,他的脸颊微红,眼里闪烁着光,交织着崇拜、感激、迷恋和羞怯的复杂情愫从严重满溢而出,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这样的眼神,像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他,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赵老师……”他的声音又轻又弱,挠着他的心,身体向着他更靠近了一些。
他们的鼻息交融在一起。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先一步反应,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捧着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
……
意识全部回笼,他放开了罗铭遥。男生脸上的泪水已经被他的手指抹花了,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的手指已经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在学生的脸上逡巡过了。两个人都处于震惊之中,他们相视无言,甚至表情都是同样的空白,只有胸膛剧烈起伏。
赵彬先一步做出行动,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楼道间。
阳光、风、樱花的花瓣还像之前一样无声渗入这里,赵彬的吻仿佛只是一个春日的梦。罗铭遥手脚发软,怔怔地靠在墙上,缓缓抬起手,触摸自己湿润的嘴角。
这件事很快被赵彬压在了心底。倒不是因为他薄情,主要是急诊科太忙,他暂时没有空去整理自己或者去关注学生的感情问题。
下午快下班时候来了一个女学生,艺术学校的,人很漂亮,挂急诊主要是因为下午的神经内科专家号已经没有了。
“医生,我是三年去开始出现的癫痫发作,”女学生说道,“今年开始在C大附院看病,一直挂的王主任的号,上次他跟我说过,这个药吃了不管用可以加另外一个药。”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吃的药还有之前的病历本,“我昨天晚上发了一次,本来今天想挂他的号,但是挂他的号太难了,我今天跑了一天了,没挂上。我怕今天还会发作,我就挂了急诊。”
赵彬对这种情况是比较郁闷的。一个慢性病的药物调整是很个体化的事,病人的想法是我随便找一个医生就能指导我调药了,被随便找来的医生感觉却是从头开始搜集资料制定方案。而且,这个女生是个癫痫发作,属于神经内科的问题。神经内科的病在临床上是完全独立于内科的,癫痫更是专科范围的疾病。突然来找急诊医生调药,谁接手都觉得很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