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线过去拍醒病人,询问病人病情、查体等。其他人站在床左侧,记录病情。二线一边查一边交代了补充检查和治疗调整,罗铭遥全部记了下来。

罗铭遥感觉到了包里手机震动,但这时候正在查房,没办法把手机拿出来。好在病人少,查得比较快。查房结束,他们回到办公室,罗铭遥才空了时间给赵彬回消息。

想到赵彬回家一个人,他心里也相当难受。他和赵彬从大年初二到现在,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面,现在已经连元宵节都过了。赵彬还经历了这么大一件事……前天他刚去超市买好了吃的,昨天突然收到夜班调整通知时,他感到无比无奈和沮丧。以前,他觉得做一个医生,应该承担这些,这是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决定的,在疾病面前,他们应该更多的风险,更多的付出,做了医生,就意味着要放弃生活中其他很多东西。然而现在,他却非常难过。他不想放下那么多。他想要和赵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不想一次又一次,错过大年三十一起守夜,错过大年初一早起拜年,错过生命中很多重要的时光;他想要和他像普通人一样,在灾难面前可以害怕,可以退缩,可以更在乎自己和家人。

他想起过年时候,赵彬告诉他,如果有一天需要,他也会冲到抗疫前线。那时候他的内心如同被撕裂一般。他向往赵彬这样的品质,这是他憧憬的医生;但他又为他的无私感到纠结,作为爱人,他并不希望赵彬这样不顾自身,直面危险。

这大概是普通人都有这样的自私。看到其他人的勇敢奉献,可以为他们鼓掌呐喊;但对于自己最亲近最珍视的人,他们宁愿没有这样的品质。

昨天晚上,他给自己父母打电话时候,罗妈妈也在说:“你们医院没有让你们报名志愿去武汉吧?我给你说,你才毕业半年呢,你什么都不懂,你可不能报名这个。太危险了,不能去!”

罗铭遥在那一刻,和母亲有着同样的心思。

他回答自己妈妈:“嗯,没有让报名,我也不太敢去。”对自己的母亲,他才敢说出埋在心底的实话:他真的害怕。

第14章 主诉:右足疼痛2+天

赵彬在隔离点吃过午饭,最后确认了东西,就百无聊赖地静等工作人员通知离开。下午两点过,终于来人敲门,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通知他跟上离开。他推着手提箱出来,工作人员把他的东西用黄色口袋套了一下,带着他从专用电梯离开。在一楼大厅里,他再一次登记自己的个人信息,并收到一张社区发的解除隔离通知单。

“你先坐一下,我们待会儿救护车来了,送你们出去。”工作人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