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看着他不说话,没有一点要更改答案的想法。
如果是刚穿来那时的她,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有质疑骄傲是否变质为傲慢的一天,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有想要让他人开心而赠人礼物的一天,一定想不到她会对一个相识不到三个月的人说——
“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她一定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不那么尖锐,不那么不近人情,不那么惹人退避的一天。
他们相识不过三个月,却好像认识了好久好久,久到一个眼神,就可以默契横生。
她想要为岑溪做什么,因为他一直在为她做什么。
原来被温柔以待,就会变得温柔,岑念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
“我……”岑念放在门把上的手悄悄握紧了,她故作平静地看着岑溪,问:“我在你眼中,又是什么样子?”
岑溪笑了。
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岑溪回到卧室,将外套挂上衣架后,坐到了床边。
他拿出林茵相片旁的那幅画技稚嫩的蜡笔画一言不发地看着,纤长乌黑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眼中的所有光芒。
有多久……没有人说过他是一个温柔的人了?
“小溪是一个温柔的人……”病中的母亲曾抚摸他的脸颊,眼中露着爱怜和不舍。
不,他不是。
即使他有过温柔一面,也早已在黑暗中磨尖棱角,变成只为刺穿敌人心脏的长矛。
在黑暗中走得久了,他也忘了自己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