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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燃还是不开心,江画为了哄他,即兴作曲填词弹唱给他听,弹完后把纸往随便哪本书里一夹,合上钢琴盖:“马马虎虎,以后再给你弹更好听的。”

江画从来不会食言,但那之后的音乐作品再动听也不如20岁的黄昏那首《画中焰火》青涩和惊艳。

顾从燃抚过蒙了薄尘的书柜,在记忆中搜寻那本书的颜色。灰黄色书脊的《复调音乐教程》混在花花绿绿的书本中并不惹眼,但抚弄过它的时候,顾从燃的心头晃过一丝奇妙的感觉。

《复调音乐教程》被他从排列拥挤的书本中抠出来,书不薄,捧在手中挺有分量。顾从燃左手攥着书脊,右手拇指滑过开页,飞快地翻查着书中的每一页。

忽地,一张泛黄的纸张在翻动中掉出来,轻飘飘地落在顾从燃的脚边。

浅胡桃色的实木地板上,涂涂改改的潦草字迹仿佛在歌颂往日不曾被遗忘的画面,十年后物是人非,但顾从燃还记得江画写下的词中所表达的意义:有人生来就是一幅无多余色彩的黑白画,但因为遇上一束在画中绽放的焰火,就算被零星火花燃成灰烬,这幅画也有过生命中最绚烂的时光。

纸张脆弱,已经不堪被折叠,顾从燃重新把它夹进书里,拿起手机在网上淘了本一模一样的书,打算一物换一物。

下完单,屏幕亮起个来电,备注是助理方芮。

既然要事忙完,顾从燃接电话的语气也好了很多:“喂?”

“顾总,沉河哥在您那儿吗?”方芮压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