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侧头,时轻棱角分明的脸几乎贴住他后颈,很近,近到可以感受鼻息。

“师尊,身子别绷这么紧,放松些。”一只温热的手覆在苏云洲腰间,轻轻揉了一把。

苏云洲如同过电般,忍不住浑身发抖。不会的,时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强行静心,立刻意识到眼前一切皆是幻境。而产生幻境的源头,居然是琴声。

魅术随音入耳,有令人致幻的效果。按理说区区魅术本不应对他产生太大影响,但一来因为毫无防备之心,二来因为最近灵力低微,苏云洲竟一时驱赶不开想象中的“时轻”。

“师尊,你心里……有我,对吗?”“时轻”缓缓从身后环住他,身子紧贴,“否则,也不会看到我。”

魅术会根据被施术者心境去呈现幻象,幻象中的人,定是被施术者最为牵挂之人。

苏云洲心中默念灵决,可脑中却乱做一团。

评心而论,他一直认为与时轻之间只有师徒之谊,羁绊自然也会有,遗憾与不甘也存在,但是超越界线的……完全不存在。

呼吸陡然增热,时轻的声音如跗骨之虫,越是抗拒却越不绝于耳。

师徒之情,不可僭越。

但这师徒之情以外的,究竟是他不敢想,还是真没有?

苏云洲“啪”得一声将书摔在桌上,终于压制住幻象,猛然爆发出的灵力险些将悬停琴弦崩断。

“你!”他长袖一挥,连人带琴将悬停掀翻在地。“滚!”

时轻满脸茫然,这是怎么了?

“哎呦……”悬停捂着腰,“干嘛发那么大火?我不是为你好吗?怎么样?什么感觉?”

苏云洲掌中金光凝聚,对着悬停胸口便是一掌,人直接被拍飞到屋外。

时轻傻了。

刚刚琴声挺优美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怎么就大打出手了?

院子里悬停“哎呦哎呦”的惨叫,时轻合上书,转而看向师尊,见他身形打晃。

“师尊,你没事吧?”

他下意识伸手托住苏云洲手肘,另一手搭在对方掌心下。

咦?师尊的手今日怎会这么暖?

时轻再一抬头,瞧见那微垂的眼尾抹上一层红晕,师尊气息微微带喘,胸口起伏着,薄唇紧抿,那张素来清冷淡漠的脸,莫名有种魅惑。

“躲开!”苏云洲旋即推开时轻,方才画面还在脑中,如此亲密的动作,让他浑身发软。

“师尊,你身子好烫,是……”

“我身子?”一双泛红的凤眸如刀子般死死盯住时轻,目光里又是错愕又是惊慌,但这一切全转瞬即逝,眨眼间变作冰冷与凉薄。“出去。”

“我我我……”时轻只觉一股热浪涌至心头,烧得他脸上发烫,“我是说,师尊是不是发烧了。”

“我让你……出去……”苏云洲浓密睫羽垂下,肉眼可见地打着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