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云洲落在道观顶,居高临下。

大殓已完,一群道士正在道观后院围着棺椁做法。但地上画着的是聚阴法阵,以贾夫人亡魂做阵眼,集聚来的阴气正缓缓汇入阵中一名老道身上。

而旁边跪着一众披麻戴孝之人,此时都已陷入昏睡。

“妖道!”苏云洲没客气,手中闪出道金光,盈缺化成古琴,纤长十指在琴弦上“铮”得拨弄一下,无数金色箭矢从天而降,穿破淡蓝色结界,直奔阵中而去。

一声巨响,阵眼上棺椁被弹开。法阵陡然毁掉,阵中十几名小道士齐齐喷出鲜血,直挺挺向后倒去。

老道士侧目,刚刚法阵是以尸身为饵,聚攒阴气供他疗伤,此时被高人所破,他也不免遭到反噬。

“来者何人?”老道士起身,抹掉嘴角血迹,对道观顶白衣人吼道。

苏云洲哪里会与他多说?盈缺瞬间变成柄剑,他持剑飞身而下,剑尖锋芒毕露,直指道士面门。

道士抄起手中拂尘,不敢懈怠。刚刚那一击不仅将他设的结界击碎,还将法阵破坏,虽然感知不到对方灵力,但明显修为高深。

他用力挥了下拂尘,飓风带起屋顶瓦片,夹杂着砂石向苏云洲飞去。

苏云洲翻掌,掌风将瓦砾飞石劈开,隔空重重打在老道士胸口。只是两相交锋时,激起的灵力将他头顶帏帽掀翻。

“噗”老道士胸口受到重创,喷出一大口鲜血。

此时,时轻也赶了过来,瞧自家师尊完全占据上风,便准备在旁看个热闹。

院子里昏睡的贾家众人,因阵法被破,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贾老爷先是怔楞一下,而后看到自己夫人棺椁被打到一旁,又有名白衣男子持剑指着陈道长,“你!你在做什么?放开陈道长!”

苏云洲微微侧目,眉眼冷得如九天冰霜。“时轻,带他们出去。”

那道士定定看了眼立在墙角的少年,眼眸不自觉微抖。他抓起地上拂尘,麈尾(zhu三声,拂尘后的白毛)如游蛇般奔着时轻窜了过去。

“切,雕虫小技。”时轻歪嘴哂笑,抱着膀子一转身,速度极快躲地闪开。麈尾“咚”一声砸在墙上,撞出个大坑。

“究竟怎么回事?”贾小姐吓得缩在贾老爷身后,又悄悄看了眼持剑的白衣男子。那不是前日在街上碰到的时家少爷吗?怎会来闹母亲丧事?

时轻瞥了眼地上瘫坐的老道,转而面向贾家人,“你们口中这位陈道长,实则是妖,刚刚他也并非为尊夫人超度,而是借用夫人尸身布阵。”

“你莫要信口雌黄!”贾老爷怒目瞪着少年,“若不是陈道长,小女前几日便会命丧渡口。”

“此事过会再说。”苏云洲手中长剑点在道士眉心,刚刚那几招,他已查探出此人为妖,修的是魔道。不走正途。修为高深只能危害人间。

他微微闭目,心中默念灵决,剑尖金光乍现。老道士在金光下面目扭曲,身形不断发抖。

苏云洲倏然睁眼,威压震得他动弹不得,“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