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夫人见有些尴尬,便笑了声,和和气气问苏云洲道:“仙尊可曾婚配啊?或者可定了婚约?”
时轻紧着跟他娘使眼色,但常年在家中无事的妇人,也就能问出点家长里短,让她问别的,她还真不会。
苏云洲放下筷子,面上倒没不好看,“未曾婚配,也无婚约。”
时老爷示意夫人别再说话,自己端起酒杯敬了过去,苏云洲也拿起酒杯。
“小儿生性顽劣,又不学无术。在您门下有哪里做的不合适,您尽管管教。”
苏云洲似含水雾的眼睛眨了眨,“他很好,没有不合适。”
时轻先是怔楞一瞬,随即心花怒放到满溢,小雀跃立即扬在脸上。
师尊夸他了!师尊居然在自己家人面前,公然夸他了!“我……我还有很多不足,只要师尊不弃,弟子日后定会更加努力。”
这顿晚宴吃得还算一团和气,直到亥时大家才散去。不管别人什么感觉,反正时轻是乐得合不拢嘴。
庭院里已点燃一排地灯,苏云洲在前面走着,时轻背手跟在身后,抬脚踹踹探出花池的小草,低手摸摸刚开出骨朵的小花。
眼瞧就要走到师尊住的别院,时轻终于追上两步,“师尊,在我家屋顶能看到半个聊城夜景,还、还挺美的。”
苏云洲停住脚步,微微侧身。
“就在这座阁楼上。”时轻指了指眼前三层阁楼,然后脚尖轻点,飞身到房顶。
苏云洲也跟了上去,夜空下,聊城灯火通明,宛若明珠,与夜星交相辉映。一条条街都是开门营业的商铺,人流涌动,比白日还要再热闹几分。
时轻站在屋顶上,偷偷侧目看苏云洲,哪料身形一晃,脚下瓦片松动。
“小心。”苏云洲沁凉的指尖紧紧抓住时轻胳膊。
时轻嘴角扬起抹尴尬笑意,“瓦片有些松,我们坐下吧。”
屋顶上一阵夜风掠起,撩动衣摆,吹动发丝。
时轻双手撑在身后,望着这片生养他的土地。“师尊,谢谢你能陪我来聊城。”
“你的家乡很美。”苏云洲用手臂环住膝盖,将这里的一点一滴装进眼中。
院子角落忽然传来阵“嗷呜嗷呜”的叫声,哼哼唧唧像是几只小奶狗。
时轻从上面瞧过去,“那是家里的大白,前短时间刚下了五只小狗崽。狗崽还没断奶,大白一出去它们就会在窝里叫。”
苏云洲看一道白影钻进花池,他家中曾经也有一只灵犬,名叫“猎风”。他盯着那道白影,“猎风也是通体雪白。”
时轻转而看向苏云洲,“猎风?师尊的灵犬吗?弟子怎么不知?”
猎风是苏云洲父亲年轻时去妖界驱魔捡回来的,他儿时仅存那点记忆,几乎都是与猎风在一起。灵犬很通人性,陪他玩耍,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独眠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