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眼中柔情转瞬变为残虐嗜杀,那双腥红眸子不住颤抖,他怒喝一声,“我要让你们剑宗都去给段博彦陪葬!”
说罢,掌中灵力恍若烈火。
“时轻!”苏云洲语调中几近带着丝哀求,“带我走,带我离开这。”
时轻的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他的师尊,冰魂雪魄一个人,终究是为自己才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时轻强压住嗜杀的念头,灵力与魔气缓缓收敛。他蹲下身,将外袍细细裹在苏云洲身上,又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都是弟子不好,弟子这就带师尊走。”
两人腾空而起,剑宗众门徒无人敢上前阻拦追赶。
夜色已深,时轻带着苏云洲来到南山下的小镇,找了间客栈暂做歇息。
一路上苏云洲只字未说,时轻抱他很紧,明显感觉到怀里人一直在瑟瑟发抖。
“师尊,别怕,都过去了,有我在。”
时轻不停安抚着,可苏云洲似乎并不能从刚刚那一幕走出来。
客栈房间不大,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苏云洲双目无神,呆呆盯着那一点光亮,乌黑发丝凌乱,嘴角还带着血迹。
“师尊?”他小心唤了一下,“弟子,弟子帮你上些药,可以吗?”
苏云洲将头别过去,侧脸上都是树枝划破的痕迹。
时轻用帕子轻轻擦掉他脸上泥土血污,又将发丝慢慢理顺。“已经都过去了,师尊别再乱想。”
苏云洲的唇紧紧抿着,唇角微颤,眼梢也覆上一抹薄红。
时轻试探着将人抱起,苏云洲没有挣扎,只是身上凉到扎手,整个人还在簌簌抖着。“师尊身上还有伤,我帮你清理下。”
他现在没有灵力,伤口只能靠自己愈合。腰上的伤口有些深,周边还有花坛里的泥污。再看后背,一大片拖拽出的划伤,将细白皮肤全被擦破,几乎没一点完好之处。
时轻眼睁睁看着师尊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气息越来越粗,手中衣料几乎攥碎。
“段博彦!”时轻双目登时变作腥红,“我要去杀了他!”
“时轻,控制你的情绪。”苏云洲依旧垂着眉眼,睫羽尖都在簌簌抖动。
时轻深吸口气,浅浅在他额头上落下个心疼的吻。他仔细将伤口全部清理干净,上好药,为师尊换了身干净衣裳。
“时轻。”在时轻做完这一切后,苏云洲小声问道,“你要回你的房间了吗?”
他声音很轻,目光落在那双完全不能动弹的腿上。
“师尊想让弟子留下?”
苏云洲愣住,深夜寂静,刚刚冰谭内的画面又在他脑中回放。
段博彦发狂般向花坛内拖拽,身上纱衣几乎都被撕碎。苏云洲想挣扎,但他的挣扎只能一遍遍喊时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