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越眼睛畏光,烛火光亮不强,所以只要不直对火光,夜间不戴遮眼布也可以。
他缓缓睁开眼,双目涣散无光,“瑞王殿下在席间应该喝了不少酒吧?还在乎这一小杯吗?”
秦墨眉头微皱,向面前人走近几步。
北宫越他之前见过,最早一次是随老将军去边塞,那会眼前这位大将军才十岁。再后来就是十七岁一战成名,十九岁挂帅领兵,二十三手握五十万大军。
好不风光,好一个少年英杰。
而秦墨作位皇子,只是远远看着这员武将,可以说在成婚之前,他二人压根没面对面站在一起过。
但万万没想到,堂堂北宫大将军,卸掉一身铠甲,竟然柔美得带出几分魅惑。
秦墨:“呵。”
北宫越:“……”
早就听闻瑞王生母疯疯癫癫,估计儿子脑袋也没好哪去。
北宫越觉得有人在靠近,带着股浓重酒气,他下意识有些想躲。
秦墨却一把拉住他的手,“给你样东西。”
掌心塞进个冰凉的玉牌,北宫越攥了下,又用指腹摩挲,上辈子秦墨也给了他这块玉牌,但之后不知道被他丢哪了。
“这是我母妃给的。”秦墨声音很低沉,有着压抑许久,被迫打磨出的稳重与克制。“不是什么珍贵物件,你可以不用戴。”
上一世他也这么说过,而且北宫越还拿出来让沈从瞧了瞧,就是块很普通的拙玉,平常老百姓都能戴得起的那种。
北宫越象征性收进怀里,“好,时候已经不早,我准备睡了,瑞王也快回去歇息吧。”
沉默半晌。
秦墨的声音兀自从身后传出,“我今晚在这睡。”
什么?北宫越有点愣,不对呀,他们两个不该有夫夫之实的,秦墨该走才对。在这睡?他上辈子可从来没在这睡过。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北宫越手腕,吓得他整个人一激灵。
秦墨似乎也被他吓到,手骤然收紧,然后才拉一把道:“床在这边。”
北宫越有点懵,被牵着坐在床榻边。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现在他二人应该都穿着大红喜服,屋子里也应该都是大红色,红色烛火、红色窗帘、红色喜被。
不会要圆房吧?
他悄悄伸手向后摸了下,果不其然,是他最反感的绸缎料子,又凉又滑。
因为自小习武,每天耍枪练剑,北宫越手上很小时便有了剑茧。每每摸到绸缎,粗糙的手总会刮起一道长丝,抓心般难受。
秦墨坐在北宫越身边,看他摸摸被褥打个哆嗦,又来回扭动身子,眉毛眼睛全皱在一起,表情格外难忍。
秦墨舔舔唇,笑了,“不喜欢这个?”
“对,又凉又滑。”北宫越毫不掩饰。
秦墨:“明日再换。”
北宫越:“……”
那你问老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