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半晌没说话,两人安静好一会,他才用今日最低柔的声音说道,“之前给你医眼的估计不敢下药,你这眼睛耽误了两年。我用药会重些,也许会头疼、呕吐,但挺挺就过去了,毕竟能看到最要紧。”
北宫越点头,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能看到的确是当务之急。
江隐有拉过他的手,号了下脉,“你们这些在战场上的,都是疯子,身体从来不当回事,年纪大了是都要找回来的。”
北宫越明显感觉江老头态度缓和不少,但这话里话外什么意思?
他还在想,脸上突然有冰凉湿润的触感,江隐一边擦一边说道,“行了,等着吧。”
江隐刚出门,秦墨就迎了上去,“老先生,伯皓怎么样?”
江隐瞥了眼面前的瑞王,抬脚便向外走,“他是北宫老将军幺子,北宫越?”
秦墨点头称“是”。
“你之前为何不说?”江隐久居深山,京都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早前他受过北宫老将军恩惠,更敬重老将军为人,若知此人是北宫越,刚刚怎么也不会那般刁难。
秦墨舔了下唇,“还望江老先生能尽力一试,晚辈必有重谢。”
“不必你说,我自然会尽力。”
秦墨终于松一口气。
之后两天里,江隐备了很多药材,又配好滴眼药水,用过晚饭后,便带秦墨一起来到别院。
这次秦墨事先与江隐说好,自己准备假扮府内小厮去照顾北宫越,江隐也蛮通情达理,一口答应下来。
秦墨换了件下人的粗布衣服,走进院门时连忙示意下人不要做声。
门前侍女低身施礼,心中不禁惊叹,瑞王就是瑞王,即便身上穿着粗料衣裳,依旧挡不住逼人的高冷贵气。
小厮引着两人走进屋内,并对北宫越通禀道,“大将军,江老先生来了。”
北宫越:“好,你下去吧。”
没再多说什么,江隐把提前热好的药包,还有滴眼用的药水拿出来,对身旁秦墨说道:“药水每日三次,每只眼两滴,药包每日早晚各换一次,记住了吗?”
秦墨点头,在旁仔细看着。
滴药水时北宫越用力攥着床单,敷好药包似乎才松了口气。
江隐起身,对秦墨说,“你留下陪大将军,一会可能有恶心呕吐的情况,都是正常现象。”
秦墨点头。
江隐转身拍拍北宫越肩膀,“有事就叫他,他能听到。”
北宫越心下一喜,难不成是上一世和自己谈心的哑巴小厮?“有劳江老先生。”
江隐又嘱咐几句,还说再住两晚,没什么事他便要先回渭邱,待一月后再来。
北宫越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可心里却一直有件事,扰得他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