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丽一路仰着头闻着空气里的香味垫着脚跟在崔馨悦身后,看得周飞羽眼里尽是温柔。

厨房里的事情忙得告一段落,崔馨悦洗了手倒了杯水递给他:“对了,你刚刚说,你之前来过我们家?”

周飞羽靠在厨房门框上,目光落手里熟悉的玻璃杯上,端详着:“对啊。那时候你还在上高中呢。”

崔馨悦一愣:“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他妈热情好客,加上父母职业的关系,来过崔馨悦家里的客人也算不上少了。除了亲戚朋友上门,校友同学回校聚会,昔日学生拜访老师,同事日常往来,甚至有时是人托人地带孩子来咨询教育问题。每年高考前后,他爸妈光是接各种拐弯抹角的亲朋好友的孩子高考报志愿的咨询电话就接成了热线——崔馨悦一直都很纳闷怎么二十多年来每年都能有熟人的孩子高考。

当然这样的咨询有时候在崔馨悦看来也挺没意义的,好多时候,等两位热心答完疑,对方仍然固执己见地为孩子选择出路。

总之孙女士每次知道结果之后也是颇有微词,这种负面情绪积累到她自己儿子高考才彻底爆发——崔馨悦记得当年自己考完之后,被压着估了三遍分,然后孙女士夫妻俩花了三天三夜帮自己把志愿表填了个满满当当。从一本到专科一项没落。

他抄志愿抄的手都要断了,拿去给高中班主任一看,老师乐不可支地问他:“你爸妈是多不想把你留下。”

表上除了第一志愿是父母工作的学校,剩下的十几所都是外地的学校。

然而造化弄人,他最后还是在自己生活了小二十年的校园里,在爸妈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本科学业。

所以在崔馨悦研究生离开家以前,在二十来年的成长过程中,虽说他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不可能见过太多大场面,但每次家里来人父母都喜欢把他拉出来作陪,所以家中来往的人他算得上见过绝大部分。当然其中有些人因为年代久远或是来的次数比较少,他确实可能不记得了。反正,他真的觉得自己印象里没有周飞羽这号人。

潜意识里他总认为,如果他之前见过周飞羽的话,应该不会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