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

周飞羽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两道炽热的目光盯醒的。

他不知道的是,麻药过后的几个小时里,神志不清似睡非睡的他有多矫情。

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棉签给他润湿嘴唇的崔馨悦守了一夜,庆幸自己睡得早。他半夜冲到病房看到老周插着氧气管嘴唇泛白的场景,腿都吓软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老周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骂那个守夜的小助理。

“我渴……给我弄点水……你愣在那干嘛……”他嘴唇大概还不能动,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的。

——对,就是之前给他们送钥匙差点在停车场被撞飞的那位。

小助理就战战兢兢地用棉签蘸水给周飞羽擦嘴唇,一边擦一边挨骂。

“擦嘴角……嘴角……多擦点……”

崔馨悦看不下去了,觉得那小助理可怜得就像是被他养的狗吼了似的,非常对不起人家,连连抱歉,诚挚地握住他的手把人拽出病房:“你快回家歇着吧,今天太辛苦你了。”

被折磨了一整天的小助理对终于可以摆脱病床上这个魔鬼感激涕零:“您……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少爷要求非常多……又不让护工近身……”

“没事的,我习惯了。”崔馨悦把人往外推,“他就是这脾气。”

“您平时辛苦了。”小助理感同身受地含泪告别,“谢谢您。”

崔馨悦也觉得很抱歉:“本来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早就该告诉我。”

“少爷不让我说,连刘总和周总都不知道。”助理可怜巴巴,他赶上这件事也觉得很冤枉,毕竟他连和周少爷共处一室都战战兢兢,何况伺候病床,“当时发作的时候情况挺严重的,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好在手术顺利,少爷也是怕您担心,手术前让我给您发个信息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