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姿势的改变并没有让他更好过,反而带来一阵莫名的眩晕,让他差一点摔倒在地,蹲在床边好半天直不起身。
他觉得自己的头骨就像个密封饭盒,里面装着一锅密度很大的大米粥,在饭盒尽情摇摆。
等他站直了,太阳穴的痛分散到了头顶后方,原来的双声道钝痛变成了环绕立体声。
他擦了把眼里挤出来的泪,打开灯,眯着眼睛适应已经很昏暗但仍然刺目的灯光。尽力忽略沉浸式的头痛,崔馨悦挪到屋里的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去找药,那里应该有他以前的常用药药箱。
——结婚后他把自己的东西全数搬了过来,于是这些就都留给了周飞羽收拾。但两人很少生病,所以崔馨悦也不确定里面会不会有止痛药。
他很少吃止痛药,也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止痛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一直固执的认为吃止疼药会影响智力,加上过去看病也不太有这方面的考量,毕竟大家也习惯了伤病带来的理所应当的疼痛。出国之后他才了解到,原来止痛药有那么多种类,是可以像日用品一样摆在超市货架上唾手可得的,原来没有疼痛真的能提升些许生活质量,但也原来真的有人会产生依赖心理。
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吃的很少,他对疼痛的忍耐力还算强,不到必要时刻,他还是不想承担药物副作用的风险。
但今天不行。
头痛比他划伤手可要命多了,如果没有一片布洛芬,他可能快去世了。
好在周飞羽是个细致周到的人,药箱里真的有一瓶布洛芬。
崔馨悦手忙脚乱地倒出一粒,不管摊了一地的药瓶,跌跌撞撞地扑到厨房倒水吃药,又扑回到床上,等着药效发挥作用。
但很可惜,等了大概十分钟,头还是疼,眼睛还是涨,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他摸到手机勉强眯着眼搜索“头痛 止痛药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