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羽的澡洗了很长时间,洗到浴缸里的水都开始凉了,才围着浴袍两眼通红地走出来。

崔馨悦抹去了眼中最后一点泪,板起脸来。

他非常细致地为崔馨悦擦干了身体,换上睡衣,吹干了头发,像对待一件易碎品那样带着他回到床上躺好,但决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山上花开了,明天看完病,我们去山顶的花园好吗?”

“再说吧。”崔馨悦道,“还不知道看病要花多久。”

“应该不会很久的。”周飞羽给他盖好被子,又抱着他轻轻地吻住他的额头,“小悦健健康康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轻飘飘的话,大概他自己说了都不信,但崔馨悦却难得地觉得熨帖,回应了他一句:“嗯。借你吉言。”

……毕竟听一句少一句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老周的声线这么性/感。

他从来没这么渴望凝固住时间,珍惜当下。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很多,余下的时间还长,那么长的时间里,他还有无数的机会能够和周飞羽倾吐爱意。

但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崔馨悦叹了口气。

周飞羽低声问他:“困不困?睡不睡得着?”

……嗯?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