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姜生咬开笔帽,貌似嘀咕,“这是顾教授的?你刚才是跟他在车上?”

“怎么了?”纪哆瞟他一眼。

“别人不行,但是他我就放心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是他。”陈姜生目光含笑,眼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纪哆正纳闷他这对待七八岁小孩的态度,瞬间又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陈姜生平淡地叙述:“我先去了医院,护工说你今天没来,然后我就猜测你在学校。自习教室人来人往的不暖和,首选只能是图书馆。对了哆哥,禁闭关了那么久,是不是该放我出黑名单了。”

“……”纪哆茫然无措地眨巴眨巴眼,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破解了自己行踪之谜,发自肺腑的赞叹还未出口,一种孙猴子即将面对五指山的不祥预感就萦绕在心头。

灯光投射出淡淡的波纹,一圈圈游动,陈姜生笑容灿烂。

难怪一直被骗得团团转,智商就不在同一等级上,不愿承认溃败如山的纪哆恨不得把他削成花配一碗香油涮麻辣火锅。

不对,Pa!

纪哆愤愤不平地摔笔,“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又没校园一卡通!”

陈姜生唬得不轻:“管理员王老师还没退休,他认识我,让我进来的。”

王老师就是那个惜才爱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老员工,对学霸总是蜜汁喜欢,对陈姜生更是记忆犹新,远远地认出这位赫赫有名的学霸,旋即亲切地表达了将近半小时的喜爱之情,对学霸提出的小小的请求当然无有不从:“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纪哆:“……”

他们俩嘶嘶地说话,在习惯翻书写字沙沙声的人耳朵里,就是不能忍的恐怖噪音,对沉浸在期末恐怖氛围里的学生更是如割喉谋杀一般。

在收获了数以万计的白眼和眼刀子之后,两个人终于收拾书包,灰头土脸地溜了。

改完这一百多份论文,纪哆估计自己会被气得魂飞魄散。

顾凌如此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文笔好,试问全校上下有几个能有你这样的文笔?我说的是学生,金融院长咱们校报的还拜托我找你约稿,当然你太贵了,他们预算不够。现在人能把句子写通顺了就很了不起了,你要学会宽于待人严于律己。”

这与纪哆“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人生信条背道而驰。

陈姜生“年会”抽到的LED台灯光线柔和舒适,宛如蒸汽眼罩一般按摩双眼,在纪哆终于被气得七窍生烟后,差点把顾凌友情借用的电暖气砸得稀巴烂。

陈姜生赶紧上前拦腰抱住他,耐心劝道:“砸了咱们就要冷死了!你想想之前多冷啊是不是!热水袋一晚上都要灌好几个……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