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只是一面之缘吧,因为甚至连名字叫什么都不记得。
但是那个oga刚刚拉着自己手在操场边开水龙头慢慢冲水,手指细白,有一些水珠溅到他的球鞋上,下意识听到了他说,“哎哟,对不起。”
这到底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李隅想。
再从校裤里拿出创可贴,一圈接着一圈缠绕上他的指尖,力度很轻,像是很怕压迫他的伤口,“天气热,容易发炎,还是去医务室一趟比较好。”
莫名其妙但是又恰到好处的殷勤,那个尺度把握得挺微妙,算很妥帖的善意。他应了一声,拿了可乐准备掏手机付钱。
“你手不方便,拿着吧,不收钱了。”
李隅这才抬头正眼瞥他一眼,但也仅仅只是清清淡淡的一眼,“谢谢了。”
他到底长什么样来着?他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那人正偏过头,不知道是因为恰好还是刻意,对视,唯有一闪而过的侧脸,瓷白的,在脑海中游曳而过,像是捉不住的鱼,很快变得无影无踪。
仅仅在天台上两三支烟的工夫,傍晚的风嗖嗖吹过,他又把关于这个人的点滴完全忘光了。
方才闻川说,“想不通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现在李隅想了一下,他觉得他只能接受全世界最喜欢的他的人。只有完全倾斜的天平,才是最稳固的。不过他没有精确到纳米的滤网,下面都是散落的黑色小点,聚拢握起来像是行将溜走的砂砾。他要把这些小沙粒小蚂蚁捻起来一个个认真问,你喜欢我吗?你能喜欢我多久?你的喜欢比其他人更珍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