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是跨年夜,他手机一直在各种震动,全部是群发的祝福或是呼朋唤友让出来玩儿的。其中包括李胜南多年的助理兼司机陈叔打来的电话,大致意思是如果有空的话想邀请他去家里吃个饭,他的妻子很会做糖醋鱼,儿子跟他年龄相仿之类善意的话。
他则把遥控器拿在手上,将投屏的电影调到最大声,然后说“我和朋友在外面,就不去了吧,谢谢您。”
连看了午夜的三场电影,一部比一部要更烂,但是脑子却越看越清醒,电影里浮夸的笑声也盖不住外面跨年夜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后空旷的回响。
他想主要是因为他吃了太多甜食的缘故,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只手夹着烟,最后吃不下了,烟头干脆都灭在融化的蛋糕里,堆积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块插上蜡烛的生日蛋糕。
好吧,太过狼藉了,而且融化在室温中,更像是一滩烂泥。
电影并不催眠,他最后是在黑胶唱机《s the sun》的播放中陷入睡眠,主打的同名曲总共就两句词,“i s the sun…but i’ve never seen the sun…”
这是一份好礼物,每首歌他都觉得还挺不错,已经听了好几天都不腻。
十二点准时涌来了更多的消息,他一条条看了又挑拣了些回应,十二点钟准时的“新年快乐!烟花真好看!”显得特别朴实无华,又短又傻。
不是群发,因为这语气就跟小学生似的。
他本来要发你为什么给我送多肉,为什么给我送圣诞礼物,你还了解我多少?又想,这不都明摆着吗,算了,这个小学生根本不知道我知道他暗恋我。
你不说,我不说,然后彼此保持沉默。但其实李隅知道自己保持了一点残酷的期待,还能再做到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