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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厅里有个跑出来玩雪的小孩儿,态度特别嚣张,还冲他做了鬼脸。

李隅伸手弹了弹自己的领口,用眼神把那小孩给吓退了。不过他能吓退别人,阮衿却还好好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阮衿的身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阮衿把他往前推了他一把,“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阮衿不是找李隅要一个答案的,阻塞着的他所有勇气的,就是这一句话,这是他的塞子,拔下来之后剩下的什么都好说了。

在尝过和李隅感同身受的煎熬之后,阮衿就不再把自己局限在那一隅扭曲的嫉妒和酸涩之中。

他真心希望李隅一切都好,也不再纠结他到底爱谁,如何想自己,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的酒醒了,面前站着的人也是真的李隅。

李隅看着对面的阮衿,那鼻头是红的,里面没穿厚实的高领毛衣,脖子就赤裸在风雪中,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然后一寸寸绕了上去,缠紧了的时候他把阮衿拉近了,口里呼出的白雾弥漫在两人之间,“等着我。”

三个月走的时候他都没开口说一句让自己等,阮衿一边感觉自己被李隅的体温裹住,一边眼眶在逐渐湿润,洇湿了一小块围巾,“我知道,我等你回来给我重新判刑,你别这么轻易放过我。”

李隅应该是笑了吧,眼睛弯起来,睫毛上的雪被抖下来,他说“不会的,我这人还比较记仇。”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坦诚,这么平和的好好讲话。

虽然很短暂,短得阮衿想把这几十秒从自己的人生中剪下来好好珍藏起来。

李隅转身走了,那丛丛风雪被刮起来,遮掩住了他黑色的背影,阮衿的手紧紧地攀扶在李隅的灰绒围巾上,用力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