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隅有种说不清的模糊预感,但是此时此刻,太阳出来之后,把一切都照射得很清晰,他感觉一种久违的,真实的温暖,侵袭了全身。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过去了吗?天气不错,精神也不错,他预感自己或许要好起来了。
医生在早晨八点打着哈欠问候他:“你感觉怎么样?有按时吃药吗?”
他叼着吐司,模糊道:“挺好的,副作用有点大,会做噩梦,但是可以忍。”
“你说的能忍,那程度挺严重的。”医生在那边笑,然后又严肃道:“梦到了什么,具体告诉我吧。”
于是李隅就复述了一遍。
医生沉吟了很久:“我们的交流不够深入,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卡车’和‘猫’这两种意象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其实你也没必要把自己纠正成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毕竟不是神佛。谁都有找到一个角落,然后蜷缩起来的冲动,就算是偏安一隅……那也不是个错误,为此觉得羞耻大可不必。”
“另外,不要因为梦魇的问题擅自停药,很多人觉得自己好了,但其实是错觉,停了之后会更严重地反弹,要坚持下去啊。”
要坚持下去,当然,闭着眼睛吞咽下苦涩的药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反胃的感觉他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李隅去公园散步,去教堂,按时吃饭,睡觉,录一段音,在家处理工作,白疏桐嘲笑视频中的他前段时间宛如一个自闭症儿童,不苟言笑的时候开会都以为他在生谁的闷气,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下午他还是给阮衿打了个电话,不过那头显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可能是因为在乡下信号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