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尽桉看着天花板:“那我们确定是去那天看你爸了?”

“嗯,”江似扬已经闭上了眼睛,“我爸虽然看着严厉,但其实很好说话,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我是紧张,第一次见家长,没经验,”张尽桉说。

“没事,我也第一次带人见我爸,我也没经验,”江似扬回答。

这回答一点也不安慰人,颇有江似扬的风范。

“哦?那可巧了不是?”张尽桉笑着说。

“咳呵……”江似扬睁开眼睛,笑了起来。

“行了,不逗你了,你睡觉吧,”张尽桉说。

“好,那晚安,”江似扬冲张尽桉笑一下,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江似扬是真的很困,张尽桉也是真的睡不着。

他看着江似扬胸膛平稳地上下起伏,像是熟睡了很久似的。柔和夜月下映衬出来的样子足以让站姐拍上几百张照片。

张尽桉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开心过,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轻松快乐。

他忘记是谁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于感性,行事处于理性。而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想要浪漫的俗人。

什么是浪漫。

大概是街口黄昏拍下一张照片,大概是淌着溪水牵手而伴,大概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偏爱。

这一切都是张尽桉曾经幻想过的事,现在逐一实现了。

这四天里张尽桉最喜欢的场景,就是和江似扬站在上——四下无人,只有望不尽黄叶林延绵上山峦,云遮山,山立水,水与天色交融,雷峰塔只有细小的影子。

他们就在如此美好的场景下接吻。

张尽桉做事永远比想快,他低声唤道:“似扬。”

“我在。”对方轻声应道。

“我要吻你,”张尽桉说。

江似扬是喝了酒就想睡觉的类型,能坚持到这个点才睡已经耗光了全部力气,不过他这句话是听清楚了的,他也清楚明白,张尽桉的这句话并不是寻求他的答复,而是一个预告。

这个吻会像初春时化雪,深秋会枯黄树叶一样无人能够阻止。

那他呢?

他自然乐意。

于是他答道:“好。”

然后他就听到衣服摩擦被褥声在耳边响起,在接着,嘴角触到了柔软的唇。

此时江似扬的脑子一句被搅和地像烂泥一样,但本能驱使他睁开眼睛,只是视线是恍惚的,恍惚间,他看见张尽桉侧坐着,身后是望不尽的晴朗夜空,月明星稀,却能勾勒出张尽桉头发,身体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