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帽看起来很旧了,不像是新织的,上面那朵梅花倒是像才缝上去的,红艳艳的十分惹眼,但应该是没有缝完,半边花瓣还翘得老高。
简绎半张着嘴:“你……”
顾深一下坐直了身子,淡定地将嘴里的线头取下来,反问他:“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就是先过来看看……”简绎顿了顿道,“没想到你也来那么早……”
顾深顿了一下,又说:“还没到营业时间。”
“我知道。”简绎耸了下肩,“但是你们陈经理说你在上面,让我先上来……”
顾深又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揉捏着那顶柔软的线帽,半天,才又淡淡开口:“你可以先在这里写作业,我等下还要出去一趟,晚上才能过来。”
“哦……”
顾深见人应了声,便将桌面上的东西稍微拢了拢,给简绎腾出地方来写作业。简绎将书包放下,又慢吞吞地把书拿出来,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等会儿要去哪里呀?”
顾深看他一眼,淡淡道:“医院。”
“医院?!”简绎声音紧张起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不是我。”
顾深将手里的线帽举起来摆弄,左右看了看,又才淡淡道:“我是去看别人的。”
简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突然记起上次他去医院装抑制环的时候,好像也是遇见顾深去探病,于是便试探问道:“你家里人……是不是住院了啊?”
顾深没有立刻回答,默了一瞬,才含糊道:“算是吧。”
简绎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盯着顾深手里那顶旧旧的杏色线帽,看他摆弄来摆弄去,最后瞪着眼睛将线头穿过针孔,才艰难地缝起花来。
顾深的眉头一直都皱得紧紧的,针线每来回穿一次,他就要停下来检查一次。简绎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一点想笑,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顾深一下就抬头看了过来:“笑什么?”
“你弄那个干嘛?”简绎抬手指了指那顶线帽,声音里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你真的会弄吗?”
顾深默了一瞬,诚实道:“其实……不太会……”
简绎又被顾深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给逗笑了,但他还没笑三秒,顾深又将眉毛一挑,问他:“你会弄?”
简绎一下就不敢笑了,把头埋进课本里,闷闷地说了声:“不会……”
顾深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倒不是要挤兑简绎,实在是这针线活难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要是简绎说会,今天他说什么都要请简绎帮这个忙。
后来的时间里,简绎便一直埋头于自己的习题集里,不敢再多嘴,但偶尔还是会抬头悄悄看一眼顾深。顾深一直蹙着眉,全神贯注地与那顶线帽斗争了一个多小时后,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