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张的等待中,崔母反驳的话便到了,“你才多大,就跟我儿子一般,无需客气,快披件衣裳过来拿,你要是不出来,伯母就进来了。”
这一句话终于点醒了两人,崔言钰扯了下床榻上的帘布,发现这帘布太透,根本挡不住人。
一个翻身跳下床榻,将脚踏移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缩了进去,刚把脚踏放回原位,又再次将其移开,一只修长的手倏地将他的靴子拎了进去,又将脚踏放回原位置,还仔细地移动了一下确保位置没偏。
他这一系列动作快的卫阿嫱都没反应过来,让她差点笑倒在床榻上,便扯着嗓子回了崔母一句:“夫人等等,我这就来。”
她将他衣裳扫到屏风后面,随手拿了件自己的外衣披着就过去开门了,面上十分淡定同崔母打招呼,若是不看她抓在门框上蹦出青筋的手,指不定以为她有多冷静。
崔母满眼都是笑,将醒酒汤端给她,“快将它喝了,喝完再睡,不然明天定要头疼的,你们这些儿郎,一个个就是不注重自己身体,等老了,一身病得全都找回来。”
卫阿嫱听着崔母的唠叨,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是真一点不耐烦的表现都没有,看的崔母更是满意,连连催促她赶紧喝。
她点点头接过碗,手指都是软的,幸而她平常力气大才能将碗端起,面不改色的喝着苦涩堪比药的醒酒汤。
崔母看着她听话喝汤露出满意的眼神,打量起这个身材偏瘦的郎君,注意到他脖颈上深浅不一的红痕,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再一细看,衣裳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便是晚上睡姿再不好,也不至于刚躺下睡一会儿就将衣裳睡开。
她心里提了提,想到刚才去为卫家端汤,并没有看见灵薇那个姑娘,眼里就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看向卫阿嫱的神情也冷了下来,长得人模狗样的,办事也利索,怎么人品如此差!
灵薇单纯,说不定就是被这厮的皮囊给骗了,才会在表现的分外依赖和亲近。
卫阿嫱刚喝完醒酒汤要将碗递给崔母,就见崔母表情难看的望着自己,当下也是手一抖,莫不是被发现了?
便尴尬的笑:“夫人怎么了?”
崔母不接她的碗,而是侧头向房间里望去,在她的家里绝不准有人霍霍人家姑娘,都没成婚,成何体统,她冷声问:“谁在你房里?”
这话吓得卫阿嫱手里的差点没拿住摔了,她赶紧弯腰将碗拖好,右手不自觉摸上脖颈,“那个,夫人在说什么,屋里自然就我一人。”
“让开!”崔母一把将她推开进了屋,厉声道,“把门给我关上!屋里的人现在出来!”
卫阿嫱头疼了,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被崔母给吓得,反手将门给关上,亦步亦趋跟在崔母身后,“夫人,屋里真的没人,你误会了。”
崔母压根没理她,自顾自往前去,一把掀开床幔,看着凌乱的被褥,狠狠瞪了一眼卫阿嫱,说道:“你住在我家,我便得对家里的人负责,你让开叫我自己搜,还是让她出来?”
她四处看去,盯住大衣柜,脚尖变了方向要往那里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是真发现灵薇在他房里,便是逼也要让他对人家姑娘负责,这都叫什么事,人家卫家还是为了她才来的顺天,结果在她自己家里,让人家姑娘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