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爷爷大马金刀站在书房门口,一只脚揣着门框,大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一屋子垃圾,拿走拿走,老爷子不稀罕!”

西装大哥:……您倒是把脚拿开让我们进去啊。

傅知雪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隐约猜测到傅家为什么会倒——这一屋子活宝,有智商比哈士奇高的吗?

看他们对这件事都接受良好,他也不再操心,独自上楼。毕竟答应给裴钰的信还没有开工。

提笔半天,不知写些什么。

这时,花匠打电话来:“前两日结了好大的石榴,我尝了尝很熟很甜,给先生您送些吗?”

傅知雪:“不用,您有心了。”

花匠斟酌着,说:“昨天裴先生又来了,隔着栅栏我送了他一罐花茶,说是您最喜欢的风味。”

“又来了?”傅知雪怔愣。

花匠:“裴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着消瘦极了,不知道生了什么大病。”

那日打完电话后,效果拔群。当晚裴钰便强迫自己吃了一碗粥,吃了吐,吐了吃,最后傅知雪不得不强迫他打了一瓶葡萄糖,循序渐进,情况日渐好转。

但也不该随意走动,去那么远的地方。

傅知雪叹气:“下次来,让他进来坐一坐。”

花匠忙不迭应了,傅知雪又道:“麻烦您今天来我这拿一封信,连带着石榴给裴钰一些,他要是不愿意要,就说我送的。”

傅知雪握紧手机,温声说:“这些年,承蒙您照顾了。”

花匠受宠若惊:“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几天清算资产,花田会易主。”傅知雪轻描淡写抛下炸弹:“我会说服新主人继续任用您,抱歉有这样的变故。”

对面的花匠震惊得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您这么好的先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傅知雪劝慰:“‘我’很快回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麻烦您照看裴钰了。”

花匠:“我很愿意,但没有您,他会病的更严重的。”

傅知雪:“所以我希望您能替我看管好他,就像对待矢车菊一样,耐心就足够了。”

挂断电话,傅知雪揣摩良久,终于在信上写下八个大字——

好好养病,等我回来。

傅知雪不会回来了,但‘栀雪’会有人接替,相信这不是问题,他不会看出来的。

扣上火漆,等待花匠收走。

傅知雪在脑海中回想:傅家会被系统竭尽所能地照料,裴钰的回信业已完成,再没什么事务了。

下意识摸向胸前。

小葫芦!

傅知雪头疼欲裂,小葫芦三次从他眼前经过,种种意外还没被收回,这次绝不能拖延了。

当机立断,他下楼跑到对面的别墅。

“先生呀,”对面的老管家笑眯眯道:“他和何先生一起去江大打篮球了,您稍等,我这就联系他。”

没过一会,他回来了,手里举着手机。

“傅知雪?”隔着话筒男人的声线有些失真。“玉坠在我身上,我来接你。”